专辑《李宏如:情系清凉山(六)》

李宏如:情系清凉山

文/康所平 

1985年5月29日。李宏如从岩头乡步行5里至秘魔岩,途中发现几个从山坡上滚落到沟底的和尚八棱墓碑,边看边抄。他抄了金皇统七年《预修广云塔铭》。又发现大雄殿弃置的一枚八棱碑,为北宋天圣庚午年所立,亦抄录其文。到了秘密寺,寺院午饭已过,他不愿打扰人家,只好未吃午饭。听寺内的悟湛和尚说,过去有和尚墓碑70余个,大都在“文革”中损毁,人们从山坡上滚下沟底,有的打碎,有的被洪水淤没。待1987年5月16日,李宏如再往秘魔岩拓碑时,便先下到寺院下面的山沟里和僧人墓地。确实,被推下山沟的墓碑由于山洪淤积和冲刷,有的被埋入地下,有的字迹不清,即使坡上墓地弃置的几个八棱碑,也或被推倒埋入土中,或虽立着却只露了半截。在杨眉珍(当时在寺院塑像的小工)的帮助下,他们将这些碑挖出来,扶起来,洗掉泥土后才开始慢慢捶拓。在全寺现有的30多通碑记中,其中北汉天会七年(963年)玄觉大师墓塔碑,是繁峙县寺庙碑记中现存的年代最早的一方,在五台山碑刻中也属少见。金代宣密大师塔幢刻文,记载了唯识宗在五台山的活动(后来关于唯识宗在五台山的记载很少),可补五台山佛教史之缺。幢文还证明秘密寺在当时是五台山十大寺之一,是唯识宗的道场。
1985年6月11日。李宏如同常道师(灵丘人,大营神沟青峰寺果峰师徒弟,今在北京潭拓寺)约定同去兰若寺、清源寺等处。兰若寺规模不大,风景幽雅,无人居住。正殿元建明修,面阔3间,斗拱四铺状,规模较大,殿内塑像仍存。殿前有一丛芍药花,院中有一水井,有东配房5间,可住人。他俩用常道师的背带捆绑了刚从花丛中捡来的茶缸,从井里打水,吃干粮,井水清凉甘美。吃完干粮很快抄碑文,抄了明嘉靖三年、清嘉庆二十一年和民国九年3通碑记。
访大宋峪村民得知,土改前兰若寺有僧10人,土改后有僧4人,文革前有僧1人。大宋峪村原有南北二寺。南寺于1945年被日军烧毁,惟存3间关帝殿和残基;北寺文革中被毁。据《清凉山志》载,大宋峪有宋谷寺、天宫寺,均属兰若寺,他推测大概就是村民所讲的南北二寺。
兰若寺右边半山有一地名叫“上寺坪”,传说是兰若寺旧址,一亩大小,非常平整。据明嘉靖三年碑记载,寺院当时有僧30余人。从碑记中得知,寺庙能保存下来,在明朝以前是靠佛教影响力,清朝以后是靠大宋峪村村民爱护——这种爱护主要是出于保护古迹的意识,其中也不乏信仰或迷信的成份。
1985年7月18日。李宏如访问南峪口村81岁的范红计老汉。老人说,相传寿宁寺是唐朝建的,民国四年六月正殿被火烧毁,后本亮师又重建。1974年砂河建水泥厂时将此殿拆毁用了木材。寿宁寺东面不远处有个地方叫“碑地”,那里原有一通碑。
根据范红计老汉的指点,李宏如找到了碑地及碑。碑在寿宁寺东面不远高地上的一个空院子里,虽有土打围墙,但已残破,人出入比较方便。院内杂草丛生,草高没膝。靠南墙立着一块石碑,要抄此碑,须在碑旁清理出一块人坐的地方。李从近处一户人家借了一张铁锹,清理了碑旁的杂草和垃圾。背面碑文中有“大都居贤坊柏林寺”、“大都千佛寺”,可知此碑为元代遗物,而碑的正面朝墙,碑与墙之间有20多厘米的空隙,看不见碑文,他伸手去摸,只觉碑面不平,中间由上至下好像有一凹槽,只有碑头“华严道行之碑”六个大字可以辨别出来。此碑对研究五台山元代佛教史和华严菩萨的生平事迹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华严,即指元代华严菩萨。《清凉山志》有“华严菩萨传”。没想到在元朝成宗年间“皇太后三诏不赴”,“成宗幸山,大加礼重”的一代名师,竟在南峪口寿宁寺居住并在此安葬,他异常兴奋。
1985年7月2日。李宏如从云雾峪搭一卡车至盘成地下车,步行去天岩村。天气酌热,适逢中午,走至半坡,又饥又渴,他虽备一些饼干,因无水不能进食,见天岩村谷子地里有间作的黄芥,曾听说黄芥叶子用手揉搓可生吃当菜,于是择其嫩叶揉之就食饼干,充当午饭。下午一点半达岩山寺。
在岩山寺抄录了北宋元祐三年石香炉刻文、大定七年石香炉刻文、北宋元丰二年八棱经幢刻文、金朝正隆三年画匠王逵和助画人王道绘水陆殿壁画碑记、大元二十三年经幢刻文、明成化六年所铸之钟文、明崇祯十六年碑记、清道光三年重修碑记、光绪丙申年重修阁庙碑记,一九五四年重修岩山寺梁(牌)记(摘录碑文主要内容),一直到天黑看不见。这些金石铭文、题记,是研究岩山寺历史及岩山寺金代壁画(与山西永乐宫壁画共同被誉为“南北双璧”)的唯一依据。
院内有古松4株,其胸围均2米左右。据八棱石香炉刻文记载:“正隆元年(1156年)栽松树人李旺、李□记”知这几棵松树已有800多年的历史,应属金代所植,这是我县唯一有栽植年代的古树。
晚上,李宏如又访问了本村比较了解岩山寺历史的范双双老汉。他向李宏如讲述了村里范继业于清道光年间拆建岩山寺大殿的故事。
还有一件至今令李宏如不可思议的事情是,他曾在1985年7月15日去北河家会龙庆寺看到一方明朝的石碑,碑刻年月已失,但有撰写碑文的人名,当时他记住了,可回来做笔记时却忘了,费力想了好一阵,只想起前面两字“释德□”,后面一个字好呆记不起来了。到了7月20日,在家午睡时他突然梦见第三个字是“熙”,于是很快作了补记。

(未完待续)

文字责编:王志秀     图文编辑:侯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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