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芮:儿时的记忆——选花生
儿时的记忆,怎也忘不了,酸甜苦辣,五味杂陈,但开心快乐的事儿也不少,最欢喜的劳动己成陈年旧事,排行第一的要数选“标准花生”。
曾记得,每逢寒暑假期,“南华宫”(粮站)里人声鼎沸,一群象喜鹊,高低错落,穿着补疤疤的孩子们,天刚亮就嘈杂起来排队,干嘛呢?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穿一身蓝布“卡基”服,戴蓝布“解放冒”的“管库员”,他拿着一串钥匙,一摇一摆地走到排好队的孩子前面,钥匙随他的步伐碰撞出金属声响,给寂静的古寺增添了一丝乐感,孩子们己习惯了这种场合,瞬间全老实了许多。
管床员一如既往地交待了相关事项后,把门打开,孩子们很规矩地依次进入仓库,但前脚刚迈进门槛,后脚就不听使唤地蹬蹬往前冲了起来,个子高大的冲在最前面,虽然仓库的灯象红萝卜(瓦数低),但孩子们眼晴会发光,专挑那些较“标准”的花生使劲地刨进蔴袋里,然后拖到“台秤”边,依次秤重量,并目不转睛地盯住秤上的刻度及管库员本子,记下自己的号码和重量,以便在下午交回仓库时要将斤两“碰”一致,一般都是只许多不许少。
一切就绪后,孩子们便在自己的“地盘”里劳动了起来。一般以家庭的兄弟姐妹们为一组,自己找好自己较为满意的地方挑选花生,暑假里多在走廊、阴凉和通风口为佳,寒假则选择暖和背风处。孩子们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瞟一眼就会迅速地双手动起来,母指和食指象“钳子”一样,准确地将“标准花生”挑选出来。
刚来的孩子,要想挑选出“标准花生”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在众多的花生中挑选出“二鸡公”(两颗粒)要求还蛮多的,比如:颗粒挺拨直立,皮无破损,颜色亮丽,且应挑尽挑,挑选出来的,里面不能有不标准的,挑剩下的里面不能有标准的。即便是“老手”,到了下午收仓时,个个都是小手捏着一把汗,弄不好就竹蓝打水一场空,工钱拿不到,一天的劳动也白干了,第二天还得返工,这是所有人都不情愿的事情,我家哥哥姐姐从来不准我和妹妹去挑选,只让我们送送饭。
每天中午送饭到仓库里,是件快乐的差事。爸妈把饭菜做好后,用“冰铁盒子”(饭盒)盛满饭菜,他们总是装很多,但我和妹妹总是叫父母少装一些,经常是提去的饭菜又原封不动地提回来,父母问原因,我才很不情愿地告诉了他们。
原来,在选花生时,一般自然脱离了壳的花生米,都被选花生的孩子顺手悄悄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半天下来,小肚皮早己被填满,下午的半天就藏进自己的衣服小口袋里。刚来者怕收仓时秤斤撞不起(吻合),后来才知道,仓库里的花生是干透了的“响籽”,出仓后经一天露着挑造后增加了水份,正好抵消掉损耗,所以,“偷吃”花生,便成了孩子们的劳动报酬之一,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各家的弟妹们送饭来时,大家都一阵吆喝“潲到,到潲”(意思是喂猪的食“猪潲”),也谐音“倒掉”,有些事情,明明知道原因,但还是要故意装糊涂,现在才知晓郑板桥“难得糊涂”的深刻含义所在。
选了几年几载的“标准花生”,但一直都没有真正的吃上一颗,只知道是选出来后运到成都的“天府花生”厂,再制作成“标准花生”,拿去出口换外汇,剩下的次品花生,则供应给“吃国家精”的纯居民,包括我家,每逢年过节,能吃上正宗的“天府花生”(剩下的)。真正吃到正宗的“天府(标准)花生”,是大哥从部队复原回家的那年,他们离开部队时,部队赠品之一里有两袋“天府花生”,大哥舍不得吃,非要从宁夏带回来给我们吃,也品尝品尝大家选出来的“标准花生”。果真非常标准,味道好极了。
兄弟姐妹们吃着美味的“标准花生”,情不自禁地又吆喝吆喝起——“潲到、到潲”,香在嘴里,美在心头。
作者简介
丁卫,字维诗,笔名:丁子芮、丁维诗。四川省内江隆昌市人,内江市作协会员,内江市诗词楹联学会会员,隆昌市作协副秘书长。其许多文学作品在省内外报刋杂志上发表。
主编:宋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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