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天津散文杯征文】最忆乡间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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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忆乡间那条路
河北 刘誉盛
我的故乡在华北大平原，虽然没有山，村边却有一条河——蜚声燕赵的滏阳河，她是我们儿时的游乐场：游泳戏水、捕鱼抓虾……我们在小河里摸爬滚打，度过了青涩的童年。
我们村金黄的大鸭梨，呼着浓郁的香气，躺进糊好牛皮纸的大梨筐，坐上威风凛凛的小火轮，沿滏阳河一路北上，风风火火地直抵天津，那个我们梦想过千遍万遍的大都市，比我们的待遇还优厚呢。据说那里有天津大麻花、狗不理包子……一定要比家乡的鸭梨更好吃！那功夫我们没有吃过，也不可能吃上这些美食，但梦想的种子却在我们心中拼命地生长。
多年前滏阳河几近干涸，令我怅然若失，仿佛失去了血脉的滋养。皮肤也黯然失色，粗糙悄然爬上了面庞。如今南水北调工程送来滚滚清流，一河碧水，澄澈如玉，给小村带来了灵气。一座崭新的扬水站静卧河边，汩汩滏阳河水流进了田间地头，流进了枣园梨园……但田间依旧是恼人的泥土路，成为小村农业发展的一个瓶颈。
我最近听弟弟说，老家的农田改造升级了，田间道路都硬化了。我喜不自禁，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周末，我不顾天气预报的提醒，老伴和孩子的阻拦，毅然踏上了回乡路，我要先睹为快，饱览一下纵横阡陌的水泥路。
小雨淅淅沥沥，抚摸着我熟悉而又陌生的小村庄。我下车伊始，无暇停歇，便撑起那顶浅绿色的绸布伞，沿着刚刚铺就的乡间水泥路，急不可待地向村外走去……
新修的水泥路，穿过我们村的农田，直抵三里之遥的武村。虽略有斑斑泥渍，路肩还未及整葺，但瑕不掩瑜，那副钢筋铁骨已凸显在我面前了。我踩着宽阔的水泥路，心里有说不尽的喜悦。我就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顾不得欣赏雨中美景，竟在水泥路上“淘气”起来：我走走停停，进进退退，一会儿跺跺脚，感受一下水泥路的坚实，还蛮硌脚的；一会儿蹲下身，照量一下水泥路面，好平整啊！我倏地收起雨伞，在水泥路上忘情地奔跑起来，竟忘记了自己的年龄，疏忽了春雨的寒凉，我被眼前这条崭新的水泥路彻底征服了。
这条水泥路，虽依旧在村边蜿蜒盘绕，但她披上了坚硬的铠甲，给我们的出行带来了方便，一下子拉近了我们和邻村的距离，有什么大事小情，不用再看老天爷的脸色了。乡亲们去田间地头，可以全天候机械化作业了。祖国建设跨骏马，村村通了水泥路，老乡们心里乐开了花。
一条条水泥路，就像一条条长龙，穿行在一望无际的麦田，南来北往，四通八达，它在绿波中舒展，在绿波中吟唱，在绿波中播撒希望。一条条水泥路，又像系在田间的玉带，把一块块农田衔接起来，不管是欣赏百亩油菜花，还是去采摘百亩雪花梨，我们都可以呼朋引伴，乘车抵达。观光农业，不再是痴人说梦，正如一幅绚丽的画卷铺设在我们的面前。说不定，哪一天天津的朋友会下乡来，来品尝祖祖辈辈就喜欢的大鸭梨呢？
我驻足雨中，放眼远方。抚今思昔，热泪盈盈。我曾经沿着这条路去上学，那时候路面高低不平，坑坑洼洼，骑自行车也要倍加小心，否则车轮会陷进车辙，闹个人仰马翻，摔得屁股生疼。一个深秋的傍晚，我和同学志明放学回家，行至半路，秋雨凄凄，越下越大，路面泥泞不堪，自行车轮粘满了黄泥巴，就像穿起了臃肿的棉外套。我们找来小木棍，一会儿急急忙忙刮泥，一会儿趔趔趄趄前行，汗水雨水浸透了我们的衣裤。我们只好把自行车推到路边的草窝里，依旧寸步难行。我看了看志明，望了望天；志明看了看我，望了望地。我们心照不宣，决定弃车回家。我们俩走两步，回回头，真的舍不得心爱的自行车啊，又实在带不走它。
一到家，我甩掉湿透的衣裤，就爬上了土坑。突然间，两股战战，青筋突兀，一会儿就鼓起了肉疙瘩，疼得我在炕上滚来滚去，呼喊不绝。我一会儿踢踢脚、蹬蹬腿，一会儿坐起来揉搓腿肚子，真是不知所措，肝肠寸断啊！还好，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平复下来，但我也因此落下了腿抽筋的小毛病。
第二天，我们沿着这条乡间土路，一大早就出发了，路面竟然被冻住了，走起来倒很轻快。等看到心爱的自行车，我们俩都傻了眼，自行车轮上的黄泥被冻得结结实实，俨然两个摩天巨轮！怎么办？我们只好等太阳的恩赐，及至中午，才卸掉泥巴，怯生生地骑车回家，这是我们唯一一次无奈的旷课！我们恨透了这条泥土路，但我们又拿她没办法……
今天，还是乡间那条路，已然脱胎换骨，完成了华丽的转身。老天爷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雨停了，太阳出来了。我打开手机音乐，哼起了精典老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
我望着这条乡间水泥路，熟悉而又陌生，她无声无息地伸向远方，是那么平和，那么坦荡，这不正是新时代的康庄大道吗？
晚霞似火，红光满天。明天一定是个好日子。我漫步在金光闪闪的水泥路上，把她靓丽的身影收入了手机相册，同时收获的还有满满的幸福和喜悦，我要把她带回小城，去装点我将来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刘誉盛，网名醍醐济世，又名长醉书轩，笔名兴言等，男，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河北省衡水市武强县人，河北省文学研究会会员，衡水市作家协会会员。爱好散文，尤喜诗歌，醉心文学，笔耕不辍。1996年在《桃城》发表散文《晨露》，近年作品散见于《思维与智慧》《就业时报》《河北教育》《河北法制报》《河北经济日报》《牛城晚报》《保定晚报》《衡水文学》《衡水日报》《衡水晚报》《衡水广播电视报》等报刊。
附：【大赛公告】 ‖ 关于举办首届“天津散文杯” 全国乡情散文大赛的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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