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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柳
文/灵璧石秀
在这个有着灿烂阳光的秋日午后,不期地,我与那一行金色的柳相遇了。
其实,在老远的地方,我就已经瞧见它们了。它们风姿绰约地立在荷塘的边上,是那样惹眼,是那样气势磅礴,仿若它们就是那一片天地的主宰似的。它们纷披低垂的枝条,在秋风的舞动下,婀娜摇曳,风情万种;它们细细尖尖的柳叶儿,密密层层、重重叠叠地生长着,好像已经把偌大的树冠合围得固若金汤,远远望去,竟觉得仿佛连阳光都无法从叶子间穿过,因为那柳叶儿实在是繁茂异常。这一片叶子紧挨着那一片叶子,这一层叶子覆盖着那一层叶子,便是连一点儿缝隙也瞧不见了。
对于柳,我是偏爱着的。
我爱柳的坚强。
在每年的早春二月,大地还在料峭春寒中沉睡的时候,柳就已经醒来了。它的柔软的枝条,欣欣然地冒出一点、两点鹅黄色的柳芽儿,那点点柳芽儿给这个世界带来无限的生机与活力,惹得早归的燕子整日地流连于其间,缱绻着不愿离开。又过了几日,柳芽儿便生长成为串串碧绿的叶子,直到这时候,那些参天的大树才会后知后觉地从冬眠中慢慢苏醒过来,加入到春的行列。我一直很纳闷,总不明白为何如此坚强的“柳”在诸多的文人墨客的笔下却一水儿成了软弱的、摇摆不定的了?我想,也许是他们泛滥的文人情怀太注重于柳的形态,倒反而把柳的坚毅的品格忽略了吧?
夏季是柳树生长的鼎盛时期,经历了春风和夏阳的洗礼,柳更加地坚毅了。炎炎烈日下,柳挺胸傲立,洒下一片片的阴凉。此时,柳树成了鸣蝉首选的栖息之所,这些饮露吮风的小小精灵,或粘在柳树嶙峋的树干上,或荡在柳树青翠的枝条上,它们尽情歌唱,咏叹生命的美好。柳树接纳了鸣蝉的聒噪,它微笑着轻摇枝叶,给鸣蝉送去阵阵清风。
夏日里,天气诡谲多变,忽儿阳光灿烂,忽儿又会黑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你瞧啊!在一片混沌的天地之间,骤雨裹挟着疾风猛烈地摇撼着柳的枝叶,闪电伴随着炸雷凶猛地击打着柳的躯干,柳仰天长啸,绝不屈服,依然固守着脚下的那一片土地。
骤雨初歇时,也许柳的叶子已经被疾风无情地撕落,也许柳的躯干已经被闪电无情地击穿,但是只要尚有一丝气息在,越明年,柳仍然会是第一个报春的使者。
秋天的柳呢?
此时,秋天的柳就在我的眼前了。它走过了春,走过了夏,现在已经历练得潇洒从容。
我轻抚着柳的叶子,再轻轻地捧着它,让它贴近我的脸庞,贴近我的胸膛,我嗅着柳的清新的味儿,竟陶醉于其间,而无法自拔了。
很早的时候,我就读过徐志摩的《再别康桥》,那个时候,只是为了读而读,根本不去深究诗的意境。就好像读苏轼的那首《定风波》一样,“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对于词中的“穿林打叶声”我一直不甚理解,直到有一次我在游山的时候,遇到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我躲在那片青翠的竹林下,听到雨点穿过竹林打在竹叶上的声音时,才猛然领悟到“穿林打叶声”原来是这样的啊。
就好像现在,美丽的夕阳斜照在这一行柳的身上,我眼前的柳通体就成了金黄色的了。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若干年前,徐志摩见到的景色应该和此时呈现在我眼前的景色是一样的吧?
我喜欢把春柳比作小姑娘,它懵懂,好奇,欣欣向荣;我喜欢把夏柳比作少年的妇人,它热烈,奔放,坚定;人到中年时,便一如这秋天的柳了,它慵懒,淡定,从从容容。
其实,真的就是这样,人过四十精神境界会得到岁月的净化,当初觉得是切肤的痛,此时转回头再看看时,突然就会觉得云淡风轻。有句话说得好:“今天再大的事,到了明天就是小事;今年再大的事,到了明年就是故事。”几年以后,所有的往事都会成为下酒的菜。天大的事情,只要看开了,就都不算事儿了。
而今的我,不也正如这眼前的金柳一般吗?
经过生活的锤炼,经过时光的变迁,我的心境早已平和,虽然不能做到“泰山压顶,我自岿然不动”,但是也不会再像年少时那般轻狂了吧?
在这个有着灿烂阳光的秋日午后,我伫立在荷塘边的金柳前,放飞自己的思绪,遐思迩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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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灵璧家园网一级写手,知名作家胡瑰丽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