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弥第一次偷袭云南后回到孟萨,第一件事就...
李弥第一次偷袭云南后回到孟萨,第一件事就是进行军队大整编。整编后的残军摇身一变,俨然具备小国防部的格局:一个总部,下辖司政后三部,一个北方作战指挥部,四大军区,三大主力师,十八支挺进纵队、四个边区独立支队。
李弥亲自任命高级军官,其中包括副总指挥多名,参谋长、政治部主任、军区司令,以及军、师长均为他从香港带来的亲信。原残军部队只除一个李国辉继续留任师长外,其余皆名落孙山。
空运来的武器被严密存放在孟萨大本营中,这批武器足够装备三个标准师,但李弥并不打算把它们全部补充到部队去。他只将其中部分配备主力师,其余各纵队、支队、杂牌军、游击队,武器装备自行筹措。他的做法与从前蒋介石如出一撤:亲疏有致,内外有别,中央军是嫡系,地方部队杂牌军是野种,听任自生自灭。
从前李国辉时代,残军对掸邦土司采取安抚政策,经常送礼物武器笼络他们。但李弥不同,他认为那些土司没资格与自己平起平坐;而土司们也害怕现在残军的强大实力,不敢与李弥公开作对。
后来,李弥派出信使向金三角各大土司送去请帖,通知土司三天之内到孟萨开会,请帖对会议内容含其辞地称:“协调有关方面……管辖职能范围以及鸦片、粮食、税收等重大问题,恭请出席为要”云云。
世袭土司们对汉人这种集中议事方式感到很不理解,因为在金三角,土司从来不开会。刀栋西土司只好悄悄派人把当军官的汉人女婿钱运周叫回来,好把事情弄个明白。钱运周也不清楚会议内情,但是他能猜到李弥要统一金三角的决心。所以他委婉开导岳父“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要带头拥护响应。
果然,在会议上,李弥的副官长发布了三项政策:
第一,所有金三角地区均为军管区。
第二,军管区内居民,均要征收税和公粮,征收数目由军方决定。土司、山官和头人享有免交特权。
第三,对鸦片实行统购政策,由军方统一制订收购价,任何人不得私自买卖鸦片。商人须经批准方可进入军管区做生意。
最后,副官长杀气腾腾地补充道:“凡遵守政策条令者,其领地将受到军队保护,违者严惩不贷。”
众土司面面相觑,怒不敢言,会议陷入僵局。李弥知道怎样对付这群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司老爷,他没有强迫大家表态,而是摆下丰盛的酒席。
在酒宴上,钱运周的岳父刀土司一下子完成了认识过程的飞跃。当李弥同他碰杯时,他牢记女婿的话,表示坚决服从汉人长官领导,旗帜鲜明地宣布站在汉人一边。
接下来,许多人坐不住了,纷纷跟着表态服从李主席。当李弥得知原来刀土司的女婿就是师参谋长钱运周时,便大大地赞扬了刀土司,并号召所有土司向他学习。
当然,也有少数坚持不识时务的人,孟畔土司自恃与东枝禅邦首领有亲戚关系,带领另外一群小土司和头人提前退出会场。李弥脸上也不见生气,他对大家讲了一个驴子欺骗老虎的笑话,说的是驴子自作聪明,结果被老虎作了午餐。
这个故事听得土司们毛骨悚然。
当客人酒足饭饱醉眼矇昽的时候,一场事先安排的军事演习开始了。首先出场的是一队神枪手,他们当着客人的面表演速射。在美制冲锋枪、卡宾枪震耳欲聋的射击声中,两百米外那些竹靶子纷纷四分五裂。接下来是轻重机枪把一千多米外山头上的小树像割草一样轻易击成几段。
最后登场的是新式无后坐力炮,客人们看见炮手把牛腿粗的炮弹填进炮膛时都惊了。果然,大炮一响,许多客人变成聋子,头嗡嗡直响。硝烟散去,他们赫然看见,对面山坡上一座石头房子已经荡然无存。
事实胜于雄辩,土司们心服口服地相信,服从李弥不仅是完全正确的,而且是非常必要的。
后来,有个军官出个节目叫“赌人头”。方法是枪手将一只盛满米酒的酒碗击碎,但是酒碗不能放在地上,而是被人顶在头上。关键在于,顶这只碗的不能是随便什么人,必须是土司本人。
李国辉站出来,他是大名鼎鼎的汉人“召龙”(大官),将一只粗瓷碗顶在头上,枪手站在二十米开外,枪一响,酒碗早已碎了。李国辉脸不改色,换了碗再射。酒席上的土司个个目瞪口呆,酒吓醒了,他们哪里有胆量上场赌命。
于是,鸿门宴结束,晚上的节目是放电影。
这些好莱坞产品都是由美国飞机从天上空投下来的,结果可想而知。银幕上下雨,土司就赶快叫人打雨伞;火车隆隆地开过来,便有人惊叫着逃出场外去。直到电影结束,土司还是不能明白,为什么天空、大地、水、树木、风,还有那么多人、房子都被装在一只铁匣子里面?惟一的解释就是,汉人军队得到了神的力量。
作为精神和物质的被征服者,第二天,所有的土司都乖乖地在一份拥护汉人军队的宣言上按上了手印。作为答谢,李弥赠送土司们一批美国军需物品:罐头、香烟、手电筒、打火机、高级布匹(降落伞)、防水帆布,还有少量枪支,并许诺将永久保护他们在金三角的利益。
十多天后,一个惊人的消息传开来:孟畔土司出门时被杀死,官寨也遭到洗劫。钱运周奉命出动,抓住一伙土匪统统就地枪毙,平息匪患。于是,刀土司名正言顺地接管了孟畔领地,一跃成为金三角势力最大的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