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音创作基础课程学生作品(第十五弹):《生日》

30岁生日,我点燃了53支蜡烛。
妻子边找酒边唠唠叨叨地说:“没听说谁的生日是提前两天过的,害得我啥也来不及准备。”
桌上摆着生日蛋糕、啤酒、果仁、朱古力和许多带壳的炒花生,这最后一样是我母亲生前十分喜爱的食物。屋里的电灯灭了,烛光的火苗一齐跳起了“迪斯科”,为它们伴奏的曲子,是我指定的一首由民歌改编的轻音乐曲《天女散花》我的眼睛湿润了。
母亲穿着那件深蓝色夹衣坐在藤椅中,她已经病恹恹的,说话要强打精神,只有脸上慈爱的神色是儿子每时每刻都能从愁容中分辨出来的。她说:“明天,是你29岁生日,过不过?”
我的心不禁震颤不已。母子异地生活多年,我从来就没有记住自己的生日,而它却像神圣的钟声,定时在母亲的胸怀里撞响。然而我不忍心让妈妈劳神,她患的是晚期肝癌,千里迢迢投奔到我所在的城市,惟一需要的是治疗和休养。我说:“妈,这次不过了吧,已经没这习惯了。”
母亲眼光停滞在我身上,良久又停滞在自己的足尖上,最后她说:“不讲究就算了。”话语里分明藏有叹息和莫名的遗憾。
我们大家对她隐瞒了病情,但是她有了预感,因此,她有遗憾,我们是理解的。在她病逝之后我才发现,母亲深感遗憾的却不仅这一点。给母亲立墓碑时,查阅她的生卒年月,我吃惊地看到一行字“生于1934年12月14日。”假如我们也想着给母亲祝寿的话,每年母亲的生日恰好是比我的早两天。
我懂了,可是懂得太迟了。母亲在最后的'日子里惦记着儿子的生日,何尝不希望儿子关切地问一句,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她的生日做些表示呢!可是,儿子竟让她带着莫大的遗憾去了......妻子和牧牧笑咧咧地入席就座,一个为我斟酒,一个为我切蛋糕。牧牧举起酒杯,眨眨眼睛,大声说:“爸爸,庆贺你的生日!”
我百感交集,本来湿润的眼睛更无法睁开了。我把牧牧抱过来骑在膝上,和他头碰头地说:“今天不是庆贺,是纪念。来,牧牧吹蜡烛。”
牧牧吹一支数一个数,吹到20支就发现了问题,“怎么这么多啊?”
儿子和妻子都看着我,眸子里映了不同色调的烛辉。我对儿子说:“吹吧,吹完了讲个故事给你听。”
牧牧吹完了,我当真讲了一个“故事”,还告诉他别学“故事”里的那个人。他听懂没有很难说,但垂头啜泣的妻子肯定是听懂了的。

朗诵/李洋

编辑/李泓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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