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28 号征文:与狼邂逅 || 孙一民(陕西)

文/孙一民

编辑/落英小桥

   一九六九年春天,我来到了秦岭山下的一个小村庄。村子坐落在山前洪积扇上缘,背靠慈云山,俯瞰关中平原,风景秀丽,民风淳朴。我刚到房东家的后院东厦房住下,村里的一伙年轻娃就结伙来看我,知道我今后要和他们在村里一起劳动,一起玩耍,所以并不陌生,一见面就向我说起村里的奇闻怪事。同时告诉我“山边狼多,一到天黑就出来,村西头刘家两口子去年夏天带娃去麦场睡觉,半夜狼把娃叼走了”。嘱咐我一定要小心,夜晚少出门。我从小没见过狼,听后心里还是蛮害怕的。谁知道在小山村生活了三年的日子里,还真是有缘,曾经几次遇到狼。
(一)河渠担水
村子靠山边,全村人都吃从山上流下来的泉水,村人在半山坡修了一条引水渠,将水引到村西头,每天吃水都要到村西头水渠去担。因为担心白天人畜扰动渠水浑浊,所以家家户户都是半夜或是天明前担水。
这年盛夏,天气闷热,我劳动了一天躺在土炕上,边用蒲扇拍打着蚊子,边在煤油灯下看书。待到夜深人静时,想到瓮里没水了,于是担起两只木桶出门到村西河渠去担水。天有些阴,没有月亮,大山黑压压的,让人感到窒息。
我担着两只空桶向西走出村子,路过马房和麦场走到渠边,刚要弯腰放木桶到渠里提水,突然发现对面的渠边有一头大狼,这只狼爬在渠岸,屁股撅着,头朝下,正在渠里喝水。它并没有发现我,而我却被它吓得不知所措,把肩上的扁担连同一对木桶一下子就甩向渠里,“噗通通哗啦啦”地一阵响,那头狼头也没抬,掉头窜进了它身后的苞谷地,撞得苞谷杆“唏哩哗啦”地响,跑了!我却被它吓得跑到了麦场边的石碌碡旁,连气儿都出不来了。
过了好一会,村子里其它担水的人来了,才帮我从渠里捞出扁担和木桶,装满水让我担了回去。后来我想:我扔掉木桶跑了,狼也跑了,看来狼的胆量也不大。
(二)半夜搭水磨
刚来这一年,村子没电。村子没有电,也就没有电磨子,家家户户碾米磨面都靠装在山口溪水上的一盘水磨。溪水拍打着水轮,带动磨房里的石磨昼夜不停地转动,丰水季节河水大时磨转得快些,一天可以磨几户的吃食,枯水季节河水小磨转得慢,就少磨一些。水磨一年三百六十天地转动,不用油也不用电,成年累月地为村子以及周边邻村的庄户人磨面,保障人们的一日三餐。我也不例外,没面吃了,就得背上一袋粮食到水磨去排队磨面。
刚来这一年,夏收过后,忙着秋播,一天到黑忙个不停。这一天要舀面做饭,才发现瓮里面不多了,得赶快磨面,否则就没得吃了。磨面要提前给看水磨的南老汉打招呼,约定几时去磨。找到南家,老汉说:“这几天水磨排长队,三天五天排不上,你要急等吃,今晚半夜十二点以后把麦子背来,上一家磨完下一家万一睡觉没得及时赶来,就可以插空给你磨,你的麦子少,一会儿就磨完了,就是得辛苦点,夜里不要睡,来陪大伯谝闲传。”我一听今夜就可以磨,不用排队,非常高兴,一蹓小跑,回去做准备了。
村子到水磨约有二里路,出村西口往南上到半山坡,顺山坡蚰蜒小道围山头转半圈到河畔往下走,过了小河,走到河对面半坡上才能到磨房,虽然是我们村子建的磨房,但建在河对岸外村的地盘上,一盘磨要承担两个村子的磨面任务,磨面不收费,只要把麦麸皮留给磨房用于生产队牲口饲料就行了。
我告别了南老汉回到房子,用布袋子装了半袋子麦子,又出去到对面老刘家借了背架子和大拐(山区用于上山背东西的木制工具和休息时支撑背架的木头拐杖),把半袋麦子装在背架上,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到半夜去搭磨。要想急着去干什么,这时间就过得很慢,好不容易等到了半夜,我背起麦子,提上大拐就上路了。半袋麦子也就四十多斤,对于我一个十八九岁的年青人来说就像没重量似的,背起来风儿一样地就出了村,往南山坡蜿蜒而去。
我背着麦子上了山坡,顺着沿坡小道往西走,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面路边大青石上爬着个东西,借着月光,定睛细看,是一头大狼爬在青石上睡觉呢。这块路边的大青石是我的最爱,平时在坡上干活儿累了歇着时,我经常躺在上边背朝石头面朝天休息,凉凉的,可舒服呢!为了能在上面舒服一下,我们一起干活的小伙伴们还经常争抢呢,今天怎么让这狼给睡上了呢?我已经走到了石头附近,狼睡得很深沉,一动也没动。我想:狼可能是没有发现我。大青石在小路中间,要过路必须要从青石上过,可这狼在青石上把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左边是山崖,右边是崖坎,坎有几丈深,坎下是一片苞谷地,要想过去左右都没路。退回去是不可能了,你一退它醒了就要跟过来,人说狼吃人都是从后边上来,两个爪子搭在你的双肩上,你一回头它就朝你喉咙一口,咬着取你性命。唉!古人云“狭路相逢勇者胜”,在这一尺宽的山崖小道上也只有勇敢向前了,干脆趁它睡着就打它个措手不及!想到这儿,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我站在原地,屏住气,轻轻地把左右手从背架子双挎的芯芯儿里抽出来,让背架子两边的芯芯儿挎在我的双肩头上,只要双肩一抖,就可以随时将背架子连同半袋麦子甩出去,一切准备于呼吸之间。于是,我双手紧握大拐,悄悄地向青石靠近。我脚上穿的是矮幇军用胶底鞋,走路基本没有声响。待走到距青石还有两三步远的地方,看到狼还在酣睡,似乎并没有发现我。我双肩一抖,猛地甩掉身上的背架,同时大吼一声:“狼哟!”举起大拐猛地朝着酣睡在青石上的狼砸去,就在此时,这只狼好像没见人似的,前腿一伸,爬起来,轻轻地一跃,窜下崖坎,撞得地里的苞谷“哗啦啦”一阵响,跑了。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我手中的大拐没有砸着狼,却砸在了青石上,“咔嚓”一声,劈了,劈成了两截。看着跑走的狼,我懵呆了,愣了好一会儿,一屁股坐在了青石上,头上的汗像水一样地流了下来,浑身似乎虚脱了,顺势躺在了青石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才想到南老汉还等着我去磨面呢,于是慢慢地爬起来,重新背起麦子,一晃一晃地沿着山边小路朝水磨走去。
到磨房见到南老汉,他见到我就蛮怒地说:“叫你十二点多来,这都快两点了你才来,幸亏下一家像你一样还在贪睡,要是人家勤快,哪还有你插的空子!”说着,双手帮我把麦子从背架上卸下来,见我满头大汗,大拐也烂了,才惊讶地问:“咦!你这是咋了?背这点东西就累成这样了?”我告诉他说我遇到狼了,他立马说:“得是在山边小路的大青石上?”我说:“你老人家咋知道?”他说:“那狗日的经常在那儿睡觉,我也遇到过。”我说:“您不是让我早点来陪您谝闲传吗?我就给您谝刚才我遇到了狼吧!”我讲完,南老汉说:“你小子还是有胆!”我说:“这不是没有退路了吗?”
南老汉帮我给磨子搭上麦子,水磨唿唿地转起来。他帮我看着磨,像疼爱他的孩子一样把我安置在他的小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到了旭日东升,醒来睁眼一看,下一家正在磨面,我的面早就磨好了,装在口袋里靠在床边上。我问下一家磨面人:“南大伯呢?”人说:“他回去吃早饭去了,见你睡着没有叫你。”我爬起来,背起麦面,又顺着沿山小路向村子走去。
(三)庞光镇抓药
入冬后,进入农闲时节,生产队组织社员开展学大寨平整土地。村子的土地全部是山前洪积扇发育起来的,土少石头多,挖石头、运石头、垒石头、砌石头,忙活一天累得贼死。我干活出了汗经山风一吹,感到身上阵阵发冷,慢慢地浑身无力发起烧来。
下午四点多钟,队长发现我没精神,问我咋了?我说身体不舒服,他叫我停下不要干活了,赶快到公社卫生院去看病。公社卫生院离工地有五里多路,我急忙走到了卫生院,医生看过说感冒了,要吃汤药,给我开了方子,告诉我到外边去抓药。我拿着方子,四处询问什么地方有药铺,人都说要沿着山脚往东走二十五里的庞光镇才有草药铺。于是,我由公社卫生院直接朝庞光镇走去。
在公社卫生院看完病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我顺着山坡向东走了一阵子,天就慢慢地黑了下来。我一路走、一路问,到了庞光镇,各家各户已经是炊烟袅袅,烧火做晚饭了。经人指引,找到了药铺,却已关门,抓药人下班了。好在听说抓药人就住在镇子上,离药铺不甚远,又经人指点,找到了抓药人的家里。抓药人听说我是从西堡来的,念我来之不易,带着我走到药铺,给我抓了药。药抓了三剂可以吃三天,包好提上出了药店。这时,天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只好顺着来的方向沿着山路又向回走。
初冬山边的天气,黑得快,风也起得快。我顺着沿山小路走着,就觉得大山黑糊糊的,风吹得路边树林“唿唿”作响。一路无人,山和树林都是黑的,连个光亮也见不着。我本身感冒身上就发冷,加上周边死一样的寂静,只有猫头鹰不时发出瘆人的叫声,让人胆怯,后背就更觉发冷,头发也立起来了。趟过一条小河,穿过一片林子,我顺手从树上折了一根树榾,提在手里壮胆。
出了树林,前边就是沿山路,路似乎宽了一些,我在前边走,总觉得后边有什么东西跟着我,我大胆回头张望,发现是一头大狼在不紧不慢地尾随我前行,不由地冷汗直冒,头发立得更直了。心想,这狗日的跟着我是不怀好意,想打我的主意哩,因为顾忌我手中的树榾,才不敢到我跟前来行凶。也好,我把树榾转到身后,边走边拍打身后的路面,发出些声响来吓它,同时也给自己壮胆。就这样往前走,我走它也走,我停它也停,又走了大约五、六里路,它一直在后边跟着我。我看它不敢把我咋地,也就不太害怕了。这时候,发现路北边有个果园,这时节苹果早已收了,但果园的小房子里却有灯光。我快走几步,走到园子篱笆墙边,用树榾猛打几下篱笆,发出声响,同时高声问“有人吗?”隔了一会,里边传出“谁块(谁个)?”的问话声,我见有人答声,赶忙说我是到庞光镇去抓药的,回来天黑了,后边跟着个狼,快开门让我进去。里边出来个老汉,把门打开,我闪身快进,回头一看,那东西还在不远处望着我呢。
进了果园,老汉给我一碗热水,问我吃了吗?我说了一路情况,老汉又给了我一个馍,吃完身上稍微暖和了一些。老汉要我留下,我看老汉房子只有一张小床,是树枝做的,只能睡一个人,于是坚持要走,我说:“狼可能早走了,您还是让我回去吧。”老汉显得对我一人行路很不放心,但见我坚持要走,最后还是同意了。老汉把我送到果园门外,早已不见了狼的踪影。我提上药包,拿上树榾,又上路了。回到村子,已是夜里十二点多钟,赶紧烧火煮药,喝了睡下。
几天后病愈,又返回学大寨修梯田的工地,到庞光镇抓药遇狼的经历成了我永久的记忆。
  (四)看家护猪
房东家的院子坐南朝北三间正房,房东自家居住。后院东西两排厦子房,中间是青石铺的走道。西厦房不知何年月拆掉了,只剩房基,上边栽了一架葡萄。我住的是两间东厦房。在东西厦房南边,还各留有再盖三间厦房的地方,两间地方空着,堆放着杂物和苞谷杆,最南边顶头的一间地方在东厦房这边修了个厕所,西边修了个猪圈,再往南就是崖坎了。房东用山上的青石垒了一米多高的厕所和猪圈连着的北墙与中间隔墙,厕所的东墙与猪圈的西墙分别借用了隔壁人家房子的后墙,同时把一丈多高的崖坎也用青石砌成了猪圈与厕所的南墙,崖坎上边就是山坡了。
快过春节了,山上下了大雪,院子里的积雪也很厚。房东一家去走亲戚,临行前让我帮他看家,主要是帮他喂喂猪。老母猪才生了一窝小猪娃儿,是房东全家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
我白天修地干了一天活,晚饭后倒在土炕上就着窗台上的小煤油灯看书。夜里十一点多钟,听到窗外有个什么东西在“呼哧呼哧”地喘粗气,我纳闷:半夜咋让小牛犊从马房跑出来了呢?一会儿,喘气声没有了,却听到厦房南边堆的苞谷杆“哗啦哗啦”地响个不停,我心说:“坏了,这不是牛犊,是什么东西闻到肉味到苞谷杆堆里找肉吃来了。”快过年了,生产队杀了猪,给我分了二斤肉,我担心放在屋子里每天引火烧炕温度高,把它装了个小瓷罐,埋在后院的苞谷杆堆里了,等过年给家里拿回去,自己一个人吃太奢侈了。刚想到这儿,又听到苞谷杆不停地响起来,我不能不管了,“你把肉叼去我过年吃啥?”于是,赶紧从炕上爬起来,穿上鞋,蹑手蹑脚地下了地,顺手把门后立的一把圆头铁锹提在手里,悄悄地拉开了门栓,为了防备有人在门外暗算,我突然拉开门,用力一撑铁锹,一个撑杆跳就蹦到了院子中间的走道上。横锹四处查看,只见天上的月亮爷明灿灿的,照在雪地上非常刺眼,由于刚才苞谷杆响,我把注意力都放在堆放苞谷杆和放杂物的地方,却什么也没发现。我正在纳闷,心说:“是什么东西?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呢?”正纳闷时,忽然从右边传来“呼哧呼哧”喘气声,我扭头一看,“妈呀!”原来是一头狼蹲在西厦房基的葡萄架底下,正用发出一种黄绿色光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我呢!我没有想到弄得苞谷干响的家伙是狼,它距我最多不过五米,最使我恐惧的是它在用怪怪的眼睛看着我。我没有胆量冲过去用锹打它,但僵持下去肯定对我不利。我攒足了力气,狠劲把铁锹拍向房基青石,发出“叮呤咣啷”的声响。它看我用锹砸石头发出声响,无心与我僵持,起身扭头朝南边崖坎下的猪圈走去,看似慢悠悠地实则速度很快,走两步回头看我一眼,没容我反应过来,它已到了猪圈墙边。我紧撵两步,用锹继续拍打房基青石,只见它轻轻一跃进了猪圈。心说:“坏了!进圈吃猪去了。这要是把猪吃了,房东回来咋交代?”猪圈门是木头做的,我一时找不到门闩在哪儿,情急之下,赶到圈墙外,墙高,看不到圈里面,只能用铁锹狠劲砸青石堆垒的猪圈北墙,把墙上的青石块打得到处乱蹦。这时候,看到狼已经到了崖坎之下,轻轻地往上一踨,前脚上了崖坎沿,后脚却还在地上,看得我大吃一惊,这条狼身子展开后竟然有一丈来长。就见它两只前腿抓住崖坎的边沿,身子轻轻地又一踨,就出了猪圈上了山坡,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更加使我恐惧,因为眼中发出的光变成了蓝色,似乎充满了怨恨,瞬间消失在坡上的灌木丛中。我呆呆地望着它消失的方向,出了一身冷汗。我进猪圈查看,一窝猪都在房东为它们挖的洞里边没有出来,看来狼是因为我不停地用锹砸石头吓唬它,没有机会伤害它们。
第二天,房东一家人回来了,我向他们讲述了这件事。房东进圈查看后说:“一个不少。”
(五)大悲寺打狼
狼灾严重,连着伤害了几家人的猪羊。春节过后,大队决定组织民兵打狼,保护社员生命财产。
这一晚,我们五个民兵骨干被召集到大队部,由民兵连长组织,大队党支部书记作了简单动员,每人发了两发步枪子弹,我们就扛枪跟随支书和连长上山了。
刚来村时就听说村支书曾参加过抗美援朝,立过战功,回国后受到嘉奖,奖品是一支半自动步枪,所以在村里威望很高,说一不二,我们年轻人仰慕英雄,都非常信服他。有支书带队打狼,我们个个都胆壮情豪,十分激动。
蜒到半山腰,书记带领我们走进一座古老的寺院——大悲寺。这是一座明朝建在慈云山上的寺院,原来香火旺盛,文化大革命破四旧,把僧人们都赶跑了,就成了一座空寺。进了寺院,但见庙宇整齐,风景依旧:坐南朝北三间正殿,背靠慈云山,殿内主供观世音菩萨。东边两间偏殿空着,原来供奉的是哪位神仙现已无法知晓。西侧偏殿的位置是一片茂密的竹林。虽然已是春节过后的早春季节,但寺院坐落在山的阴面,依然是寒风习习,浑身上下感觉到阴冷阴冷的。进入东侧偏殿,支书坐在殿里抽烟,连长按照支书的指令把我们一一安排到狙击点。
我被派到东偏殿的南墙角,寺院东侧通往后山的一条小路从墙角经过,连长嘱咐我要紧密监视墙角两侧,防备狼从小路经过,见狼就开枪射杀。我听从命令,端着枪站在墙角等候狼的到来。山风刮过竹林,吹进庙里,顺墙角小路刮过,端枪的手被冻得发麻,身上的棉衣在寒风的侵袭下慢慢地不顶用了,我瑟瑟发抖,缩成一团,死守在墙角看住两侧的小路。当我准备转身改变监视方向的时候,听到很轻很轻的响动发生在身后,回头一看,好家伙,狼已经到了我的身边。转身开枪是来不及了,只好一个转身突刺,大喊一声:“狼哟!”我知道这个动作根本打不到狼,不过是给自己壮胆而已。再看这只狼,从我身后的小路轻轻一跃,跳下崖坎跑进了漆黑的夜色之中。听到我的喊声,其他人都跑来了,问我情况,我说狼跑了。支书和连长没说什么,只说今后还要组织打狼,胆要正,不能胆小怕狼。之后,结束了这次活动,带着我们出了寺院下山回村。
几天来,大队民兵连没再组织打狼活动。
一天早上,我拿着劳动工具到村西头儿等待队长派活,就听说有人昨晚下套子套着了一头大狼,在村东头土井旁的柱子上拴着呢。大伙都赶过去看稀罕。
我跟着过去一看,可不正是几次与我邂逅的那只狼吗,看着它被铁链拴在木柱子上失去了往日的雄风,眼里露出幽怨凄凉的光,我黯然退出了围观的人群。
后边在村子的两年,我再也没有遇到狼。

作者简介:孙一民(慈云山人),陕西省政府办公厅退休干部,现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陕西省诗词学会、散曲学会理事。

菊野文化传媒编辑部组员:

诗词: 大筱   罗学贵 北地梅香  钟华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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