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霞:母爱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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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文学
母爱绵绵
作者 | 王春霞
原创 | 乡土赊旗(ID:gh_06d145e3125e)
有人说:“母爱就像一个圆,一旦开始,就不会结束。”我真的体会这句话了。
01
野菊花枕头
深秋的一个傍晚,我行走在乡村的小路上。真是“村村黄叶飞”呀。落叶打着旋儿,有的飘在地面上,有的落入小河里顺着流水飘走了。碧云天,黄叶地上,永远是一个有声有色的秋天。
出了村庄,走在平坦的水泥路上,忽然有一股幽香沁人心脾。我扭头定睛一看,原来是九月菊开得正热闹,花朵虽然不大,但是黄灿灿的花儿显得很自信。
我对九月菊有着特别深的感情。
毕业后第一年上班,早自习的时候,我常常步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总能遇到邻家的小孩子,我们一路说笑着朝学校的方向走去。他们缠着我讲故事,唱诗歌。
我经常能看到这些野菊花,左一簇,右一片的,在灌丛、河边水湿地,及田边、路旁,岩石上,自由地绽放笑脸。花序呈类球形,直径0.3~1cm,棕黄色。总苞由4~5层苞片组成。舌状花一轮,黄色,皱缩卷曲。体轻。气芳香,味苦。
秋风吹来,它们好像在向我问好。它们总带给我无法言喻的欣喜和感动。野菊花有一种天然的质朴的美,它不需要施肥,不需要主人照管。在碧空如洗的蓝天下,在枯草的衬托下,它为空旷的黑土地增添了那抹亮色,它不自卑,不抱怨,到了节令,就按时开花。
后来我更加喜欢野菊花,是因为我知道,原来这不起眼的野菊花还具有相当好的药用价值呢。
几年前,因为我有颈椎引起的头疼。母亲听六娘说,野菊花可以清热疏风,抑制病菌,还可以很好地治疗慢性头痛。于是,母亲在秋季花初开放时采摘九月菊,然后把菊花晒干,收入枕中,给我做了一个菊花枕头。小小的菊花,需要多好久才够做一个枕头啊,并且每天需要拿在阳光下晒一晒。野菊花枕头里分明包含着母亲对我浓浓的爱呀。每晚枕着带有药香味的菊花枕头, 睡觉特别香甜。
我查阅资料了解到:菊花枕在医籍中早有记载,《本草纲目》即有菊花“作枕明目”之说。用野菊花作枕头可谓好处多多。甚至它还可以治头晕眼花,安神助眠。其实用野菊花做枕头的方法在我国由来已久。南宁诗人陆游就有“头风便枕菊”的名句流传于世。随着保健枕头的流行,野菊花枕头也逐渐受到欢迎。
“菊花枕头对高血压、头晕、失眠、目赤有较好疗效。常用菊花枕的人,会感到神清气爽,精神饱满。菊花疏风清热,明目,解毒;此枕对肝阳上亢之头晕目眩、目赤羞明,视物昏花有良效,尤宜于高血压病患者。”
“枕着菊花枕睡觉时,头部的温度及压力可使枕中所装的药物的有效成分散发出来,通过呼吸经过肺部进入血液循环,从而达到防病治病的目的,特别是对高血压、冠心病、中风等疾病有很好的预防和辅助治疗作用。”
看着看着,我的眼睛湿润了,母亲啊,您把最好的都给女儿我了。
母爱,散发着野菊花般的芳香。
02
纯鸭绒手套
我是个特别怕冷的人。
马上到冬至了 。几天前,下了一小阵小雪,也不是太冷。这几天,天气干冷干冷的,我的双手冻得冰凉冰凉的。“我要戴厚手套了。”我对自己说。
哎呀,怎么回事,袋子里,抽屉里,皮箱里,我都翻了个遍,没有见我的厚手套。会不会在柜子里边,看了看,也没有。我清楚记得春天里我把手套棉袜都洗干净放起来了。这还给我捉迷藏哩。怕是我的记性不行了? 扒拉一会儿,我搓搓手,两只手相互装在羽绒袄袖筒里。丈夫见我找手套,就说,算了,反正在卧室里,说不定哪一会儿就露出来了。或者再买一副新的不就成了?
到了学校,我去上课,得空就把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心想,真该买新的棉手套了。
我是被冻疮吓坏了。在上初中时,集体宿舍打地铺,大冬天的,自己到井里打水洗脸,刷碗。冰冻三尺的时候,也用过雪来刷碗的。教室里很冷,每年冬天我的双手双脚都会生冻疮,先肿后溃烂,又疼又痒。到春天的时候,双手呈紫红色,还有疤痕,看上去很丑。其实我的双手纤细,弹琴、画画、书法都难不倒我。青麦苗,辣椒柴,鸽子粪,樱桃母亲听到背方就用,可是都没有效果。
参加工作后,我的手还是会生冻疮。有时候我想:如果人像候鸟一样多好,冬天飞到南方,春天再飞回来。那年我生儿子是在冬天,几乎没出门,我的双手好好的,没有冻。但是到了来年冬天,双手还是会被冻坏。或许是工作原因吧,我必须用手拿粉笔在黑板上板书,我必须伸出手来备课改作业。
我多么想念我的真鸭绒厚手套啊!
这副手套是母亲五年前亲手给我做的。那天,母亲打电话让我回家,说给我做了棉手套。母亲自责地嘟囔着,我这当妈的怎么这么傻,不知道早点给你做个厚手套。当她把这副手套递给我时,我的心里一股暖流涌过。还是“世上只有妈妈好”呀!我戴上厚厚的暖烘烘的手套,纯鸭毛手套,虽看上去有点笨拙,但是特别暖和的手套。自此,我的手再也没有生过冻疮。
那年父母他俩喂了七只鸭子。深秋时节,弟弟全家回来,他们杀鸭子吃。母亲把白色的湿漉漉的鸭毛收拾起来,洗干净,然后在阳台上晒干。心灵手巧的母亲用毛茸茸的旧衣服里子,剪成露指头的半截手套模型。然后在那台旧缝纫机上“咔咔咔”把紫色的里子和深棕色的外表缝起来,留一个小口。把细细的鸭毛从小口里塞进去。我想着母亲,怎样地弯腰干着这些活,她把一片片鸭毛的根部一个一个剪掉,只留下细毛。怎样地戴着老花镜穿针引线,一针一针仔细地做着手套,为她唯一的中年的已经做母亲的女儿。多少时候我想,母亲的爱真的是足够长,竟然够到我出嫁后的这么多年。母爱真是写不完的爱,唱不尽的歌呀!
昨天,我突然看见我的纯鸭绒手套在桌子边放着。我惊喜地问丈夫是怎么找到的,他说就在柜子下层边放着呢。
我马上戴上手套,立时两手暖暖的,心里暖暖的。不戴的时候,就放在我随身的包里, 感到母爱一直就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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