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美文】我的妹妹
我的妹妹
文/晏金福
(图文无关)
我的妹妹小我5 岁,今年也已年过70了。妹妹从小聪明伶俐,善解人意,深受婶子、大娘们喜爱。她们都说:“太可爱了!不要长大了,就这么大留玩儿吧。”
当时,我家很穷。不知是生活差的缘故,还是婶子、大娘们一语成谶,妹妹的个子一直长不高,十三、四岁了,还只有七、八岁的孩子高。为此,婶子、大娘们还经常内疚:“都怪我们说的。”
妹妹个子没长高,心眼可不小,特别懂事。1958年刚办食堂那会儿,我在渔沟中学上初中。妹妹和妈妈一起把从食堂领来的馍省下一部分,切成薄片,晒成馍干。我回家,就自己带到学校。我没空,妹妹就送到学校。那馍干,脆脆的,吃起来,可香了!我后来吃过的哪种饼干都没这么香。
不久,粮食没了,食堂只能领到烀熟的白芋。妹妹就把白芋省下来,晒成干,留给我。妹妹就又蹦又跳地迎这种熟白芋干,嚼起来,很劲道,甜甜的,味道超过了我此生吃过的所有点心。
1960年暑假,我怀着忐忑的心情,从固镇回家。因为听说饿死了不少人,不知道我家的情况。刚到门口,,妹妹就活蹦乱跳地迎出来,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进了家门,知道全家无恙,心才放下来。
后来听说,我们全家能活下来,妹妹立下了汗马功劳。妹妹虽然15岁了,但是个子小,还像个小孩,不太惹人注意。妹妹每天都到湖里(我们那儿田里都叫湖里,下田都叫下湖),饿了,开始就薅豌豆苗吃,后来就吃豌豆。听到人声,就趴在麦棵里,由于个子小从来没被发现过。晚上回家,就在怀里揣一些,留给妈妈和弟弟吃。
妹妹在湖里还经常寻找老鼠洞,从洞里掏出粮食带回家。
听说老鼠洞里能够掏出粮食,暑假里,我就每天带着妹妹去湖里掏老鼠洞。
村西南角有一座很大的坟,我们都叫南大林。平常罕有人到。有一天,我带妹妹去了。妹妹眼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洞。我用䦆头刨开洞口,就看见里面有粮食。我和妹妹小心翼翼地把洞上的覆土扒掉,哇,好大一摊绿豆!那绿豆粒粒饱满,干干净净,没一点儿杂质。带去的小篮子装满了,绿豆好像都没见少。我就脱下褂子,找来了野苘,把袖口扎起来,两个袖筒装满了,还没装完。妹妹穿的是大襟褂子,我让她吧褂襟子兜起来,我往里捧。她的褂襟子装满了,才勉强装完。回到家,全家别提多高兴了。这些绿豆让我们全家足足吃了十来天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