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国颜杲卿(资治通鉴卷二一七之十)
颜杲卿暂时站住脚跟后,派他的儿子颜泉明和贾深、翟万德一起赴京师,向朝廷进献李钦凑的首级以及何千年和高邈。张通幽哭着说:“我的哥哥张通儒投靠了叛军,我恳求能和颜泉明一起入京,以救我一族人的性命。(通幽兄陷贼,乞与泉明偕行,以救宗族。)”颜杲卿很怜悯,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到了太原,张通幽想依附于太原尹王承业,于是就鼓动王承业扣留了颜泉明等人,另作了表书,夸大自己的功劳,贬低颜杲卿,然后另派使者去向朝廷献捷。这时,叛将史思明和蔡希德率兵到了常山城下,颜杲卿起兵才八天,还没有作好防守的准备,于是急忙向王承业求援。王承业因为听了张通幽的话,自己窃取了颜杲卿的功功,所以希望叛军能够攻陷常山,于是拥兵不救。颜杲卿率兵昼夜苦战,箭尽粮绝,常山城被叛军攻陷。叛军进城之后,放纵士兵屠杀了一万余人,他们抓住了颜杲卿和袁履谦等人,把他们送往洛阳。这时,王承业所派的使者到了京师,玄宗见后十分高兴,马上拜王承业为羽林大将军,部下被封官进爵的达一百多人。朝廷又征颜杲卿为卫尉卿。然而任命还未到达,常山城已被叛军攻陷。
颜杲卿被俘并押送到洛阳后,安禄山责备他说:“你原不过是范阳的一个户曹,是我上奏朝廷升你为判官,没过几年又越级提升为太守,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竟要起兵反对我?(汝自范阳户曹,我奏汝为判官,不数年超至太守,何负于汝而反邪?)”颜杲卿怒目大骂安禄山道:“你原本是营州的一个牧羊胡奴,天子提升你为三道节度使,恩深情厚,宠信无比,朝廷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却要起兵造反?我世世代代为大唐的臣子,我的利禄和官位都是朝廷给予的,虽然是由你上奏朝廷的,我又怎么会跟你一起反叛呢!我是为国家讨伐叛贼,可惜的是没有杀掉你,这怎么叫反叛呢?你这个臭胡狗,为何还不快一点杀我!(汝本营州牧羊羯奴,天子擢汝为三道节度使,恩幸无比,何负于汝而反?我世为唐臣,禄位皆唐有,虽为汝所奏,岂从汝反邪!我为国讨贼,恨不斩汝,何谓反也?臊羯狗,何不速杀我!)”安禄山听后十分恼怒,下令把颜杲卿和袁履谦捆绑在中桥的桥柱上面,用刀将他们剐死。行刑之时,颜杲卿和袁履谦一直骂不绝口。同时,颜杲卿一家被安禄山株连的有三十余人。
在非常之时,开展关键工作时选人用人是一大难题。张通幽原本也是和颜杲卿一起谋划反安禄山的,然而为了自己已经投敌的兄长,将颜杲卿陷于死地,可谓知人知面难知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