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岁月
童年时光
□徐勤婷
这样的年纪说起童年,恐怕多少有点矫情的嫌疑。毕竟那些日子已经离开太久,连梦里都不再出现,想一想也许都觉得奢侈。可一下子回忆起来我却有道路拥堵的感觉。七零后的我们忘记了总是带着太多期盼的那些被撕去的一张张日历,却会永远记住曾经拥有的包含我们太多汗水泪水的童年岁月。
有时候看着五岁的阿朵(我妹家二宝)娴熟地翻看着我的手机,熟练地使用着手机中的那些我根本不知道存在着更谈不上会用的APP,我的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我想起来五岁的我应该还在为丢失的一张花糖纸伤心,为手里仅有的一分零用钱不好分配而难过吧。她知道手机里好看的视频在哪里,可以为她的自拍照弄出许多花样,我却在恍惚自己心心念念软磨硬泡后才拥有的那条棉布的花裙子后来到底去了哪里。
查了百度才知道一九四九年十一月儿童节就设立了。我的童年却好像并没有关于这个节日的任何记忆。我总记得小时候锅里的饭菜总也不熟;记得年终父亲不用算账就告诉我们咱家今年又赤字的那些年月;记得父亲为了丰富桌上的饭菜雨后带着我们在村里的树干上找木耳在树根下找蘑菇的那些情形;记得父亲每每钓到鱼后把鱼甩到岸边我们姐弟几个争着去拣的画面。为了我们全家身上衣裳口中食的父亲母亲的口中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儿童节的字眼。
然而,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贫穷也许能限制人的想象力,可是它并不能剥夺我们享有快乐的权利。我只要想起父亲嘴巴里唱着《乌苏里船歌》里的“嗬嗬里拉”(他总是唱成我们方言里的“hu hu你啦”,就是要打我们的意思)然后举起手佯装要打我们姐弟几个的样子,就总是想起小时候的各种好。在屋子里嬉闹奔跑的一家人根本就忘记了愁苦,忘记了平日里的诸多烦恼。
我们几个会和父亲一起去捉知了,把它们放在盐坛子里腌着,也会拿着能找到的所有器皿傍晚去捉我们称为“小乌龟”的虫子。我记得那种虫子杨树上最多。父亲使劲地晃一下那树,我们就可以你争我抢地拣半天。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几个忙着把那些虫子扔给圈里的鸡鸭们。我看着它们欢快地吃着那些虫子心里想着马上就能吃到鸡蛋啦,那种速成的开心和成就感在以后成长的岁月里出现的机会少之又少。
那时候的夏天特别热,傍晚几乎每家每户都会把小凉床抬到院子外纳凉。就是那一会儿,我们才能缠着操劳工作和家务的母亲教我们唱“小嘛小儿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唱“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那些歌曲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我遗忘。以后每每在我做家务时总是不自觉地就会哼唱起来。
小时候的冬天雪有时能一直下,下到没到膝盖。那种时候就最适合扫出一小块地,弄根绳子系着根棍子支起筛子撒少许粮食等着缺心眼的麻雀自投罗网。巧手的父亲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把握机会让我们战果颇丰。那时耐心地等待着、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的可爱的我们真教我想念啊。
妹妹耐心地教阿朵在图片上辨别着知了和蜻蜓。县城里偶尔也有鸣蝉和蜻蜓掠过。但是再不会像我们小时候那般聒噪那般此起彼伏教你厌烦教你觉得没完没了。偶尔叫一声两声的,完全不成气候且底气非常不足。也再没有把蜘蛛网蒙在脸上嗡嗡学着蚊子叫傻子一样吸引蚊子的孩子们。那个跟在“冰棒哪吃”后面喊着“我吃”却纳闷卖冰棒的不睬他的男孩子去了哪里,他们都还好吗?那些曾经不顾一切开放的槐树花有没有再次落在你的梦里?……
作者简介:徐勤婷,淮州中学英语老师,爱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