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的栾树

河畔的栾树

文/橙子

国庆假期第四天了，我好像还没有怎么出过门。除了早晨买菜、傍晚跑步，我基本上都在家里度过。每天在朋友圈和短视频里免费旅游，也有坐地日行八百里的惬意之感。

今天，气温终于降下来了。不时有一阵一阵凉风透进窗内来。外面新剪的草坪飘出一阵阵青草香，如果生活中大家都用这一款香水，我猜测人与人之间极有可能会产生一种天然的好感。草坪上，小孩子跑得欢欣鼓舞，带娃的婆婆妈妈也聚在一起聊天，气温一舒适，所有人的心情好像都变好了。最近似有感冒迹象，不是头痛就是浑身不舒服，似乎天气不好，情绪也受影响。现代人，每天面对大量信息，自己的想法也是瞬息万变，控制情绪倒是一道人生难题了！

时常静静地站立窗前看草坪上的几棵栾树，今年算是完整地看到了栾树开花与结果的过程。

原来栾树在展示美丽果实之前是开过简朴花朵的。栾树的花，是聚伞型圆锥花序，细细的淡黄色小花，生在树冠顶端，与绿色相近相融，朝着天空伸展，很不起眼，不易发现。若不是掉下一些米粒大小的落花来，走过路过的人几乎难以注意到栾树的存在。栾树花落下来，细碎的黄花，窸窸窣窣，落满树下。如若拾起，花瓣基部的一点鲜红，让人心动。如若下雨，眼看一地金芒，如同铺了一层地毯，让人总不忍心踩踏。

倒是栾树果实红了之后，红色与绿色反差强烈，栾树仿佛才从一片绿意中跳脱出来，进入人们的视线。在人们的一般概念中，花儿就是如此夺目鲜艳的，不是吗?栾树蒴果看上去有种精心打扮的漂亮，三瓣又薄又脆的果皮围拢成三棱形，前端小心翼翼地开着口，像个灯笼、像个铃铛，也像古时候的钱串，所以栾树俗称灯笼树、摇钱树。

下午，难得女儿心情好，愿意陪我沿着清溪河畔走一圈。我说要把河边的栾树挨个儿看一遍，顺便拍些美美的照片，算是表达对栾树的喜爱。

​栾树是一种很漂亮的风景树。栾树的树形高大端正，枝叶茂密秀丽，树冠呈自然圆头形，春季嫩叶多为红叶，夏季黄花满地金，入秋后叶色层次丰富，渐转为黄色，上面挤满了金黄色的花和红褐色的果，美观。栾树的花期相当短，从怒放到凋零，只有一两星期，留给人们的美丽却是永恒的。金黄色花朵凋落后，代之而来的是鲜红的泡状果荚，形状像缩小版的杨桃，但颜色多变就像魔术师，初始由绿变成浅黄色，接着变成淡紫红色，然后转为红褐色。果实远看似花，近看是果，好似永不凋谢的红灯笼。特别是金秋十月，“金花红果”，栾树也被称作国庆花。

我给女儿讲我童年时期与栾树的故事。那时候上小学，只需要两元钱的学费，可是对于农村家庭来说，两元钱也不容易获得。我回去对父亲说要两元钱学费，父亲说你去抱住午后的摇钱树摇一摇，就会落下钱来。我有点半信半疑，屋后的摇钱树长得高大笔直，我似乎摇不动。我跑去追问母亲，母亲说，那树叫摇钱树，那红色的果子像古代的铜钱串，你爸爸逗你玩呢！如果树上能摇下钱来，我们都不劳动，就去摇树好了！虽然我也从来没有欠过学费，但是我从父亲那里认识了摇钱树。屋后是爷爷的先祖的坟地，很古老的墓地了，小孩子打那里路过也不会害怕。其实跟一座小山丘差不多了，只有一面有青色条石，像一排香案，每年年节期间，家族各个分支出来的小家庭都会去祭拜祖先。在栾树旁边，香烟袅袅，鞭炮此起彼伏。

因为父亲的玩笑话，我最爱去屋后仔细察看栾树。栾树比较高大，如果想要欣赏栾树花果，就只能到树下徘徊。可能小孩子贪玩，好像没有看到过栾树的花，每次都是被它红烁的果实吸引，甚至偷偷去摇动栾树，期颐真的掉下钱串来。栾树果实一串一串的挂在树梢，的确令人过目难忘。即使到了冬天，万物萧条，栾树稠密的叶子也已凋零，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果实也枯了，可果实依然不落，就那么挂在树梢，显得坚韧、孤绝。像某个高远的目标，不能轻易得到。

有女儿陪伴我沿着清溪河徒步而行，看栾树的果实逐渐变色，经历风霜雨雾的浸润，栾树果实越来越红艳动人。金风送爽，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