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超：爷 孙 乐

爷  孙  乐

安徽桐城  吴超

　　岁月，悄悄地把我带入爷爷地带。曾几何时，这是多么遥远和缥缈的事，如今就到了当爷爷的人生阶段。想想也是，人类不就是在这样的轮回中生生不息吗?当了爷爷后，我自然也就成了中国式看孙子大军的一员。

　　没有孙子的时候，听说了许多关于看孙子如何劳累、如何辛苦的传言，最令人生畏的是那句“看孙子，就是当孙子”，听上去颇有切肤之痛的味。或许是受这传言的影响，我曾暗暗地想：有了孙子只去喜欢，不去厮守。但是，当那个隔辈亲的小生命诞生后，喜悦和激动之情，顷刻间就瓦解了我的这种想法。

　　儿子家在武汉，想孙子我就开车奔向孙子。那车开的再快，也快不过我要见到孙子的迫切心情。事实上，一切心甘情愿!

　　是的，看孙子的确劳累和熬人，同时也是快乐幸福的。累并快乐着。

　　我是在“屎一把，尿一把”中进入看孙子状态的。儿媳也没上班，她年龄不大，但儿女心特强，是位好妈妈!哄孩子也有一套经验，有耐心。我也紧紧围绕在俩孙子身旁，哄他逗他，与他玩耍，不亦乐乎。正玩得高兴时，只见小宝贝的神情稍有凝滞，一股屎味飘然入鼻——小家伙拉了，刚才的欢乐戛然而止，洗完臭臭的，小宝贝舒服了，又和我们玩耍起来，满屋都是祖孙的欢乐声，可是小家伙忽然间不知怎么又不高兴了，无原由地哭闹起来，啼哭中还不时地闪动泪眼捕捉我……看着他哭的那小样，我心中早已生出无限的爱惜之情，心疼地抱起孙子，轻轻地哄，柔情地哄，深情地哄，可无论怎么哄，小家伙就是不被感动，哭声不止。我有些慌神了，既不到饿时，也不到渴时，头也不热，身也不烧，哭什么呢?为什么哭呢?虽然我们知道，婴儿的啼哭就是诉求的表达，但我一时弄不明白他到底诉求什么，我唯一的办法还是抱着他尽心地哄……胳膊抱酸了，腿也走累了，小家伙安静了，然后甜甜地睡了，泪痕未干的小脸蛋上还露出了甜甜的笑意，我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小宝贝睡觉，我不敢大声喘气，一切动作都是摄手摄脚的，俩宝宝，家里的活很多，但都心甘情愿地为孙子、为儿子忙活着。

　　但是，这样的情愿是需要极大的耐心，或者说是彻底的奉献精神，因为这是日复一日的劳作，是与哭闹、与哄抱、与屎尿、与洗涮、与做饭、与菜市场、与许许多多家务时刻相依为伴的。劳累中，我也会感叹看孩子真是不容易呀!还会因此抚今追昔：唉，年轻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把孩子伺候大了，现在怎么感觉这么累呢。毕竟岁月不饶人来了。

　　面对这样的忙碌和劳累，我也时常暗自感慨：我也算不甘平庸的人，而现在无论我有什么样的追求，都得放下，都得看孙子和家务劳作，庸常的忙碌庸常的度日,尽管我还恋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看书，但那也只是庸常劳作中的忙里偷闲。有人说，看孩子是没有作为的庸人之事，原来我也这样认为，但有了孙子后，血脉亲情的力量，很快削弱了这种庸人之事的想法。有时看着可爱的小宝贝，想到延续一个家族血脉的生命在成长，心中就会油然升起一种神圣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觉得看好孙子，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往小了说关系到一个家族的未来，往大了说关系到一个国家的未来。这样想着，那种庸常之感也就变得不寻常了。

　　“哇哇哇……”孙子醒了，又哭了。哭声，就是号角，我立刻扑向孙子。这一刻，我的眼睛里只有孙子，情感里全部是孙子。这血脉亲情的力量，总是让我忘了自我，让我倾情奉献，无怨无悔。

　　日子在看孙子的忙碌中匆匆而过，孙子在我的呵护下茁壮成长。同样，看孙子的劳累，也如同孙子的成长有增无减。孙子会走了，能满地跑了。这时他眼前的世界到处都是兴奋点，到处都能引起他的好奇心，他时刻都对目之所及的事物感兴趣，时刻都要跑上去触摸，不管前方有无危险，只顾往前跑、往上冲。比如，大孙子会骑溜溜车，我就得跟在后面跑，他那小手小脚的舞动，那闪动新奇目光的眼睛，那稚嫩的喊叫，让人看着既喜爱又惊心。每每孙子的好奇之时，就是我的惊魂之际。虽然我知道，小家伙的好奇好动，是成长中的必然，但也特别清楚我们在其中肩负的重大责任，我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决不能让他磕着碰着，如果真有个闪失，我自己愧疚，更无法和儿子儿媳交代，那可是我们大家的心肝宝贝呀!

　　为了确保孙子安全，需要我时刻绷紧弦，用最强烈的责任心看护好这个好奇好动的小生命。因此，我也就进入了另一种累：既要绷紧神经又要手疾眼快，这是精神和身体双重的累。然而，不管我如何绷紧神经，强化责任，极其好动的小家伙，也免不了有些小闪失。

　　当然，在看孙子身心劳累的同时，也有幸福与快乐，不然人间的天伦之乐怎么会绵绵不绝呢。当小宝贝在你面前做出你意想不到的举动逗你哈哈大笑时;当他紧紧抱住你的脖子与你亲昵时;当他咿咿呀呀和你说话时;当摸摸他的小脚丫、亲亲他的小脸蛋时……这一切，都会把我置于无限的快乐和幸福之中，我常常因此而忘了劳累，乐在其中。

　　在看孙子的日子里，我经常带他去鸟语花香的公园里，为他指点这个多彩的世界。整天与孙子在一起，我也变得像个孩子似的充满童趣了。这让我想到，孙子的童真正好占据了，我将要长满皱褶的心境。都说年龄大的人要童心不泯，我觉得看孙子恰好能让我找回童心和童趣。这或许就是人到了什么人生阶段就应该干什么活。含饴弄孙，一定也是人生的一个美好阶段。我觉得，一个人要是缺少了看孙儿的过程，一定也是有点小缺憾的人生。

　　我累并快乐着，孙子的外公，外婆也常来家帮助照顾。他们同样也是累并快乐着。

　　要和孙子分别时，我抱抱他，和他贴脸，亲吻他，当他向我晃动稚嫩的小手，我眼眶湿润了，小家伙聪明可爱，记性好，有时说爷爷回来带好吃的，可回来没带，孙子一问怎么没带好吃的，让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童言无忌，真是不能说话骗小孩哟。

　　今年，因疫情，俩孙子不去武汉了，城区房子小，场地满足不了好动的孙子嬉戏，回乡下把老房子重新装修一遍，把三楼搞成儿童乐园，购买很多玩具，也算爷孙乐园!

　　累，值得!

责编：丁松　排版：夏显亮

作者简介

吴超，安徽桐城人，常与孙子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