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樟柯《天注定》:被命运纠缠,被逼上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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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命运纠缠,被逼上梁山……

——关于贾樟柯《天注定》
《天注定》被列入禁片。一段时间内,它那么酣畅,那么真实,让人不知所措,使人产生幻灭后的绝望,这也许就是它被禁的原因吧。四个关于死亡的故事,舒缓的叙事镜头,每一个人的心路历程,使整部片子回荡着苍凉的意味,仿佛江南的梅雨,又或者北国的飞雪,莽莽荡荡,无所终结。
看过《天注定》,再来回看现实,会多一层灰暗的色彩,原本心中的希望或者梦想,也会腐烂成渣。不能不说,贾樟柯准确地把握住了时代背景下小人物的命运,特别是每一次抉择背后的心理变化。
当王宝强骑着摩托车行在路上,谁会想到这个后生会是一个杀手?!而倒在他枪下的三个青年人,怎么会走上拦路抢劫的路呢?这不是梁山的调调又是什么?看着回到故乡的王宝强领着儿子,突然就有种泪目的感觉。但“没劲儿”的生活还是让他再一次启程,走上了亡命天涯的道路。
作为村子里的闲散人姜武,又怎样走上端起猎枪白天行凶的道路呢?我们不用去想时代变革背景下的既得利益者,我们只需要回头看一看那些被命运逼到角落里的人。看似凶恶,其内心的卑微和怯懦不言而喻。整个故事都有悠悠的箫声,古老而苍凉的在大地上回荡。《林冲夜奔》《铡判官》等,一曲曲晋剧使故事跌宕起伏意蕴悠长……
在宜昌,张嘉译与赵涛,在停车休息区见面。张嘉译劝赵涛一起回广东,无果,赵涛离开火车站。“姻缘天注定,灵蛇知祸福。”像许多在人生路上错位的女孩子一样,迎接赵涛的是张嘉译老婆的痛打。无法释放内心压抑的赵涛,像一个幽魂一样,她回家找母亲,然后又回到洗浴店工作,努力装作微笑的样子,强忍着内心的疼痛,直到客人纠缠,赵涛被逼迫杀人。
第四个故事发生在广东。小辉在制衣工厂工作,因与朋友闲聊致使朋友手部受伤无法工作。为了免于处罚,他选择了逃离工厂,在朋友的帮助下成为了娱乐城服务员。在娱乐城,他遇到了莲蓉,一个是“我是一只小小鸟”,另一个是“寻水的鱼”,他们萌生了爱情。然而,现实是把刀,梦一捅就破。小辉选择了离开,回到了朋友所在的工厂。母亲打来电话要钱,不堪重负的小辉选择了跳楼自杀。
据说,这4个故事都有现实的原型。我无意于探寻这个背景,更在乎的是人物命运。在故事结尾,出狱后的赵涛站在古老的城墙上,一曲《玉堂春》选段,一句“你可知罪?”突然间颇为耐人寻味。
《天注定》的“天”,来自于北方人的心里就是对未知命运的敬畏,“注定”有宿命感,让人深陷其中,只能挣扎而无法脱困。电影里都是一个个困境,现实中的人也是如此,一个个困境构成了人的一生,和乐安康只是美好的愿望罢了。
一部好片子,总能让人回味许久。四个小人物,从北到南,紧紧与“死亡”联系在一起,也许只有死亡才是脱困的唯一方法,不管是自己选择还是被迫抉择。这样的命运,无可逃避……于是,我们会为了人物的命运悲叹,陷入沉思,他们何以走上“死亡”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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