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声陈小春,江湖味的周延,是没礼貌还是真性情?
在第一期《披荆斩棘的哥哥》里,GAI因为林晓峰直言不记得Bridge的名字,所以觉得这是林晓峰不尊重自己小兄弟的表现,并且因为这件事,跑去和陈小春进行了交流。
“我觉得晓峰哥不尊重Bridge。”
“我觉得不能当着他的面这么说。”
“因为他是我弟弟,所以我觉得心里面不舒服。”
在面对一个声望履历口碑都比自己强了不少的人,一个不管是年纪还是资历都算得上是自己前辈的人,GAI用他认为合理的方式,表达出了自己想要表达东西。
从第三方的角度看起来,周延确实是小题大做了一些,可是回想这个目前应该是国内最成功的嘻哈歌手,他走来的这一路,似乎变了些,又好像从来不曾变过。
2017年最火热的综艺是什么?不是浙江台新鲜出炉的《演员的诞生》,也不是东方卫视做到了第三季的《极限挑战》,而是来自于爱奇艺自制的《中国有嘻哈》,这是国内首档关于嘻哈的综艺,也是迄今为止最成功的一档嘻哈类综艺。
它不但把“说唱”这一类音乐形式再次曝光在了大众的视野内,让获得了巨大热度,让一众地下歌手走上台前,也让“说唱”获得了全民级别的普及。
上次能做到这一点的,还是2001年的时候,穿着黑色背心唱着《双节棍》的周杰伦。而即使是周杰伦,也未曾把说唱带到像是《中国有嘻哈》这样的热度。
作为当年的两位冠军之一,周延一边发着新歌,一边踏上了《蒙面唱将》和央视《我要上春晚》的舞台,还在年底与邓紫棋一起在江苏卫视的跨年演唱会上进行了合作,另外一位......则是深陷于和嫂子做头发的风波里,并且几乎是凭借着一己之力,将快速上升的说唱音乐打下谷底,获得了“平嘻王”的美誉。
要说两个冠军为什么发展得天差地别,除了个人因素外,那就是关于说唱这个东西,周延把它做得更具有中国化、烟火气了一些。
嘻哈这个概念本身就是属于舶来品,它诞生于美国的贫民区,具有反叛、宣泄、自由和个性化的特点,并且针对于风格的不同,被划分成为多种流派,既有谈论派对的老派,也有个人形象酷炫的新派,还有主要描述贩毒地点的陷阱说唱,以及将爵士乐与之融合的爵士说唱……但是说起外界对于说唱的首要印象,还是来自于包含了暴力、性、物质、犯罪、酒精在内的匪帮说唱。
国内的说唱歌手们,很多都被圈在了这个套子里,并且将这些明明是糟粕的东西视为信条和真理,他们露着自己的脏辫和纹身,一边大力的将自己糜烂的生活展现给众人,一边还做出一副“这种生活很酷”的样子。
可是周延不一样,或者说,他太不一样了。
《凡人歌》里面:“一往无前虎山行,拨开云雾见光明;梦里花开牡丹亭,幻想成真歌舞升平”,这四句一出,很容易就把人的思绪拉到了周杰伦的《霍元甲》里面去。两首歌似乎没有半点相同的地方,但是却同样拥有“说唱”和“中国风”的元素,从立意上来讲,又好像的确是一样的。
《一百零八》里面:“穷人的头啊,你莫望到天,行万里路啊,或读书万卷”。
听起来似乎是以一个第三者的身份,对于“穷人”的一种规劝,但是里面又充满了一种愤怒和痛苦,他把自己融入到了梁山上的108里,并且从他们的角度,发出了一种震耳欲聋的呐喊。
《垃圾话》里面:“要跳楼请选高层,我怕你摔不死,敢去死的不敢活的师兄,请问你在咋子?”这首歌是他自己和自己的对话,在《有嘻哈》之前,他参加了《中国新歌声》的选拔赛,没有得到一名导师的转身,同时还被汪峰评价:“你的歌里只有愤怒”,他原本带上了自己的父母,发了微博让大家都去看,结果最后没有一个镜头,也没有能够获得晋级,后来他把微博删了,把自己关在了酒店房间里一整天,想到了去死。
这首歌,就是后来在《有嘻哈》里面,获得了绝大多数专业人士认可的《苦行僧》,并且,周延和汪峰两人在2018年的《歌手》里面再次相遇,这时候已经不再有了导师和选手的区别,他们的身份已经变得一样,都是歌手。
周延的歌,已经不再单纯的能用说唱来归纳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的音乐更像是将说唱本土化的一种形式,并且就从中国风这一点上来说,他做得非常的不错。
说起国风,肯定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歌词里既没有小桥流水人家,曲调里也尽像是西北民歌那样的豪放,怎么看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说起嘻哈,除了愤怒之外,传递出来的情绪似乎又并不太多,而且“火锅底料”和“美酒超跑”比起来,可是显得low太多了,但是为什么就能被这么多人给听进去,还能被一众专业的制作人给赏识呢?
这不奇怪,他要是明白,他也就不是了。
毕竟是一个加拿大人,他自然不懂得,就这片土地的广袤程度和历史底蕴而言,“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和“欲纵快马过天山,又揽长弓南海畔,日照金銮峨眉顶,月映丝路过楼兰”是同时存在并且兼容的,婉约的江南可以代表国风,充满江湖气息的巴蜀,同样可以代表国风。
周延的歌词之所以能够拥有如此动人心魄的能力,当然是和他个人的经历分不开,30岁拼了命才获得的一切,pgone在23岁就已经全部拥有了;他吃过苦,挨过饿,也受过穷,他真切地知道,生活在底层会是什么模样,当理想和现实进行碰撞的时候,他能十分坦然地说出“我想做音乐,可是我饿”这种话,这种东西,是单纯认为说唱是由大金链子和反抗精神组成的歌手们,永远也理解不了的。
所以,当看起来是因为一件小事而上纲上线,甚至是缺少礼仪的一种行为,发生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倒也就不奇怪了——什么时候他的身上没了那股子江湖气了,那他也就再也写不出那些歌词了。
没有为他洗地的意思,作品不能掩盖他做人的瑕疵,同样,做人的瑕疵也同样无法遮挡他作品的光芒,这二者得分开来看。
而陈小春,这位13岁初一就辍学去香港打工,干过工地零工,做过大排档跑堂,学过剪头发,做了七年天王天后们的伴舞,入行十年才因为《金枝玉叶》被人们所熟知的男人,他和周延一样,都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两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体会过贫穷的味道,也同样知道,那些个相识于微末共患难的朋友,很多都倒在了同富贵之时,能留下来的,都是兄弟。
去年两人才一起参加了东方卫视的《中国梦之声》,并且组成了“精神小伙”组合,获得了节目的金声拍档;今年再度相遇,陈小春大概是能理解周延那莫名其妙的愤怒的,因为曾经,这个“五十出头”的古惑仔,也是年轻过的。不过理解归理解,他在替林晓峰朝着周延两兄弟表示歉意的同时,还是低声说了一句:
“他也是我兄弟。”
这是从那个香港黄金年代过来的人,被自己巴蜀小老弟所激起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