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疫情之被改写的青春

今天在正文之前先看一个傻子的表演,他叫雷雷,雷人的雷,后边还是雷人的雷。


在四季分明的中原,寒冬腊月间,有时飘着鹅毛大雪,有时是干冷,风吹在脸上如刀割。

那时候人们御寒的方法绝不是吹着暖气,开着电热毯。而是披着军大衣,裹着编织的草鞋。军大衣就是现在购买,不过百十块钱。在那时可以穿很多年,人们把双手互插进袖筒里走街串巷。坐在短凳上面有时候会有些许不方便。人们会把岔开的大衣口折合在一起,或是卷起向上坐下,然后前挺一些。坐在那里边跺脚边唠嗑,不一会儿功夫,空气也都暖和起来了。编织草鞋更是慢活,它比织毛衣有难度。既要保证结实不进水,又要保证暖和耐穿。篮球鞋的品牌是后来才出现的。且受年轻人欢迎多一些。中老年人的偏爱还是草鞋多些。

小培的爸爸就是喜欢穿草鞋走在雪地里,走在泥泞的路面,一家一户挨着敲门问有没有人推牌九,人数够不够支起一摊来乐呵一个下午。因为她爸爸爱打牌的习惯,小培的童年因此能吃到很多大白兔奶糖,每次她爸爸赢了钱。就对小培说一句话:“拿去花吧。”小培就带着她的两个妹妹来到小卖铺满载而归。也因为她爸爸的这个习惯,小培的妈妈改嫁他人,远走高飞。所以。小培三姐妹自幼和她爸爸生活在一起。

一个家庭缺少了女人的照料,日子自然过得干涩。窗户上蒙上厚厚的灰,灶台残留着前些天的饭菜叶,院内的农具摆放的东倒西歪,日常工具找什么什么就找不到。

三姐妹跟着吃完饭就丢下碗筷出去游荡的父亲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邻居们倒羡慕她们的爸爸好命,走了一个,留下三个。以后的养老不用发愁了。三个女娃每月给点米饭鸡蛋,老年生活就有着落了。

一晃小培也到了十四五岁的年龄,出落得精致苗条,当时的小年轻总热爱非主流的装扮,小培却免俗。她在秋冬之际喜欢穿一件高领白毛衣。价格虽廉,却显得素雅。小培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笑起来的时候就好像桃花绽放了一样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种美让人过目不忘,怦然心动。浓妆艳抹在这种美面前,只是一种衬托。

小培在这个年龄很懂事,所有的家务活没有让她爸爸帮忙过。她爸爸也乐得清闲。到点了按时回家吃饭就行。饭菜虽然简单,也能变着花样做。考验女孩厨房本领的有两件事:一是和面蒸馒头,二是包饺子。小培蒸的馒头香气扑鼻,大小适中。拿在手里如同一件艺术品,会不舍得吃。

从前包饺子有人喜欢把一元钱或是一角钱的硬币也包在里面。谁吃到谁就运气好。小培当然也这么试过。三姐妹在吃饺子的时候谁咬到硬币,谁就去洗碗洗锅。她们拼的是这样的运气。一顿饭在一片打闹和嬉笑中结束。

邻居的院内那时多栽植一种名为桃红的植物,它可以弥补女孩没有指甲油用的遗憾。采几片桃红在碗里捣碎,涂抹在指甲上,用绿叶包裹好。再用细细的线捆绑好。等待三五天拆开。桃红数量少,就是浅红。数量多留成了深红。经久不退。虽然它不如现在的化妆品层次色号分明,但是健康,对皮肤没有刺激。小培就是包桃红的行家。白净的手指辅以浅红的颜色,并不比现在的美甲店的差。

那时候,乡下曾掀起一阵打工潮。许多如小培年龄大的男孩女孩都流行外出务工。虽然他们中间有的年龄没到,还是童工,但商家为了赚钱也顾不了这些。打工仔只要肯出力气,听话就行。年龄是小事一桩。

于是同村的孩子再回来,穿着已是时髦,发型已是奇特。在青春期过渡阶段,他们初次见识外面世界的精彩,再返回闭塞的农村以各种方式来昭示宣布自己长大了呢?就是去酒吧舞厅,去KTV,去飙车,聚会,打耳环耳钉,染头发等各种方式。

小培还需要照顾两个妹妹的生活。是出不去的。当同龄人归来大家聚在一起谈论着去的哪个城市进的哪个工厂每月拿多少票子时,小培就在旁边安静的听着。她也是向往外面的世界的。可惜的是分身乏术。

年关转眼到了。各家置办年货,准备迎接新年。邻里间的年轻人出去约酒打牌是正常的事情。那晚,小培和比她大六岁的鹃子坐在一起。

桌子上凉菜热菜啤酒白酒一起来。他们守着小超市畅饮,外面飘起了雪花,路人踩在雪地里,不一会,路过的脚印又被大雪淹没。

他们大约七八个人,杯盘狼藉。举起的酒杯化尽一年的酸甜苦辣。鹃子家就在小超市旁边,她那晚不胜酒力,匆匆离开了。小培出于好奇心和他们聊到深夜。也就在那晚,小培被同屋饮酒的几个人脱衣服,被轮奸了。青春期的懵懂好奇在酒精的刺激下越大狂野放肆。纷纷大雪目睹了小屋里发生的一切。那晚,除了推杯换盏的磕碰声,还有流泪的声音,梦碎的声音。

大人们都已熟睡,村庄的狗也不叫了,躲在窝里。

新年到来之际,小培不再出门。鞭炮声此起彼伏。阳光照耀雪地,是那么的刺眼。墙角的冰没有一丝融化的迹象。

那晚几个饮酒的男生彼此间很默契,没有谁张扬,没有谁承认,没有谁觉得对不起小培,因为人人都有份。

后来小培嫁到了二十里路以外的雾隆乡,她回娘家探亲时,怀里抱了一个,后面还跟了两个小男孩。她的笑依然是那么纯净,只是学会了浓妆艳抹,衣着也比从前暴露许多。素雅的一面是见不到了。

她爸爸用小培结婚时的彩礼钱买了一辆激动三轮车,村村通公路贯穿每个乡镇村落时,我时常看到她爸爸飞驰的身影。上了年纪的村民,她爸爸不收费。行李超重的顾客只收一点点车费。所以生意很好。

现在村村通公路因为被来往的卡车压坏了。年久失修。很少有跑三轮车的了。她爸爸又开始玩纸牌,只是脚上不再是编织的草鞋,而是锃亮的皮鞋,头发也焗了油。

别人如问起他家三个女儿。这位离异多年的父亲会说:“好着哩!她们都给我钱,每个月都够用。小培前几天还给我打电话商量是不是要买个面包车往城里跑活。”

村里没有了积雪,太阳照得他的牙齿发黄。这一局牌,他又赢了一把。

——2019.8.18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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