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那边，还是路吗？

May

01.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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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上学的时候，适逢放假就会去其他城市旅游。小时候和父母同行，报个旅行团说走就走，但是旅游团的弊端就是隐形消费，每到一处还未等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就被各种特产和旅游纪念品包围了。虽然心情依旧澎湃，几个家庭欢声笑语还算热闹，但总少了一份对外界的张望，和对足下的留情。

和家人出游，去景点打卡很重要，但如果是自由行，我更喜欢和朋友随意地游走。我可以接受去北京不观长城、去武汉不登黄鹤楼、去西安不看兵马俑，但是，一定要和当地的人打交道，去了解他们对待生命的态度，以及生活的方式。

有时候，远行的目的并不在异地他乡的风景，而是走出自己的圈子，去别人生活的环境里逛一逛。或好或坏，或平淡或精彩，稍稍接壤过众生的命运，才会在有限的生命里体会到尽可能多的生活状态。这种探寻，就像蜜蜂采蜜一样，百花丛中不贪恋任意一朵，四处找寻，浅尝后便速速飞走。

《旅行的艺术》中有这样一段话：“何为积极生活？首先是踏访已知环境的热枕；其次是探测未知环境的勇敢：其三是从自己和环境的斡旋中找到乐趣。”

忽然间觉得，其实我们脚下的路，从未停过。

对于远行，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然而对待“远方”，大家却有着相似的执着。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总会将一些生命里的寄托放在一段时间的末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在纷扰的世间寻得一种平静。

或许是为了淡化某些失望吧，于是才将更多的希望寄托于一份漫长的等待之后。正如那些岁月里惹出牵绊的话：“上了大学就好了；找到工作就好了；结了婚就好了；有了孩子就好了；等孩子上了大学就好了……”每每听到这种话，我便会想：“路的那边，还是路吗？”

不管是生命里的一次旅行，还是将整段生命看做是一场旅途，我们脚下的路都从未停止过。有时候会因为一些波折而想到回头，可是转身以后，漫漫长路依旧是无尽的。

这让我想起李娟在《前山夏牧场》中的一段话：“生活总是在到来与离开之间，只是经过而已。但是，什么样的生活不是经过呢？经过大地，经过四季，经过一生，经过亲人和朋友，经过诸多痛苦与欢乐。”

我们期待着“到来”，同时又惧怕“离开”，在一段段叠加的旅途中不断品尝着聚散，却经常忽视了，其实经过的即便短暂，却能留下最难忘的瞬间。而所谓精彩的人生，正因为这些短途的经历才更值得留念吧。

回想起曾经对未来抱以的希望，有时候仅仅是当时对空虚的一种安放。这时候，目标就像一座山上的旗杆，我们会因为那抹飘扬的红色而奋起追赶。

然而实际上，山的另一头还是山，路的那边还是路，有些追逐是充满了幻想与浮华的，只有当关注的重点回到脚下，才能不辜负每一份年华。

如今，好久没有旅行的我，在这段人生的旅途中感受到了自足的欣慰。我想，无论是回望还是远眺，我都抵达了一段曼妙的景色。相比从前的展望，眼下有着独特的芬芳，而相比未来的旅程，眼下又正经历着丰富的章节。

或许，这正是岁月最美的风景——未辜负过往，步步拥抱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