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军 | 柳河
柳河
在我乡下老家村东头,有一条小河流,南北长约一公里,东西宽约百余米,最窄处约五十米,断断续续环绕周围几个小村庄。河两岸垂柳依依,一眼望不到边际,家乡人们又叫它柳河。河边芦苇丛生,水深约一至二米,河水清澈,鱼虾成群,是我儿时和小伙伴夏日里游泳、钓鱼,冬日里滑冰、摔陀螺玩耍的好地方。我儿时和小伙伴一幕幕在柳河开心玩乐的情景,在脑海中至今记忆犹新,无法抹去。
每当春天的脚步来临,河两岸的垂柳早已急不可耐的发出了嫩绿的枝芽,向人们发出了春的讯号。住在垂柳树梢上巢穴里的花喜鹊、画眉鸟儿开始尽情歌唱,好像欢迎温暖的春天到来。柳河也仿佛从冬眠中睡醒,河面早已融冰解冻,随风水波荡漾,充满生机起来,鱼儿也成群结队欢快地在河水里游动觅食。乡亲们的责任田都在河两岸,庄稼苗旱时,在柳河里取水灌溉农田。每日到田间劳动,来回都要从这条河两岸的河堤边走过,小河边成了乡亲们每日必去的地方。呼吸着河边新鲜的空气,望着河面水波荡漾的美景,总能给人一种静怡泰然的心境。
柳河边 最热闹的时候是夏日里,白天太阳毒辣,酷暑难当河两岸垂柳树下是纳凉的好去处,村内老太太手拿蒲扇,三五成群,结伴而行,在垂柳树下纳凉唠嗑。还有些老头们在河边摆个象棋桌,不杀它个天昏地暗、分出输赢,觉不罢休,分手时还不忘约好明日再战。儿时的我和小伙伴瞒着家人,偷偷跑到柳河边,找一处浅水区,脱个精光,扑通一声跳进河,溅起水花四射,玩起打水仗快乐无比。每次洗澡后回去,总免不了大人们一顿责骂,生怕出了溺水事故。我和小伙伴在柳河里学会了“狗刨”“踩水”“潜水”“仰泳”等游泳技艺,也知道哪是安全浅水区、危险深水区。有时,我会偷出母亲一根缝衣针,在煤油灯火上烧红,用老虎钳握成钓鱼钩,穿根长线,拿根细竹竿做钓竿,再在屋后废草地刨些蚯蚓做诱饵,蹲在河边,一晌时日,也能钓上一小碗小鱼,都是些小草鱼,回家让母亲做成鲜美鱼汤解嘴馋。我还会在河里摸些河蚌、水蜗牛拿回家,用水盆养起来,欣赏把玩,其乐融融。夏日的夜晚,河边蛙鸣一遍,是那样美丽动听,预示着有一个丰收年到来。
冬天来临,大雪皑皑,柳河河面白茫茫一遍死寂,两岸垂柳也似无精打采地挂满冰霜垂着头,树巢里的鸟儿也沉默了,水面不知在何时偷偷的结成了冰面,仿佛一切都凝固了。我和小伙伴期盼着河面冰结厚实,我们好在上面滑冰、摔陀螺。终于到了最寒冷的冬日,我们小孩子不怕冷,拿出早已刻好的木陀螺,在河面尽情放转,还要比试谁的转得快、转的时间长,直到我们累得大汗淋淋、拼命喘着粗气为止。在河面滑冰时,是既充满挑战性有欢乐无比的事情,我们没有专业滑冰鞋,在脚底踩块小冰块代替,在河面摔倒了再来,每个人都不示弱。我们的笑声充满了整个河面、充满了整个冬季。
我的童年生活就在柳河边快乐的渡过,直至外出读书离开了家乡,离开了小河。后来,家乡厂矿多了,污水污染了这条小河,鱼虾蛙类逐渐绝迹,河水变臭,人们到田里劳动,也是捂住鼻子,从小河边绕道匆匆走过。河水不能灌溉庄稼,两岸垂柳也枯死多半,,夏日里,蚊蝇纷飞,早已不能游泳、纳凉。冬日里,也没有小孩子滑冰、放陀螺,这些童趣也只能在梦境中重现。再后来,柳河浅水区逐渐干涸、杂草丛生,渐渐地柳河没有了从前的影子。
几日前回到老家探亲,家乡正在进行新农村社区建设,柳河也在治污当中,也许不久后,水清鱼虾成群柳河又将重新回到乡亲们中来,我期盼着那一天早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