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红 | 乡里妈妈乡里爸(上中下)下
就我们这些芸芸众生中的平凡人家而言,大概嫁娶喜事之类的家事,应该是屈指可数的几件人生至大事儿,而亲戚之间的相互走动,以之表达感情密切亲情,也是在这些时候,尤其能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们和乡里妈妈乡里爸们,就是一个极好的佐证——
我生平第一次吃上这种喜宴,是哥哥把桂芳姐姐娶进了唐门的时候,因为那时我实在很小,哥哥婚仪的具体步骤,确实想不起来了,但是,有几个喜庆场景,是清晰而牢固地粘贴在我的脑子里:一是“哩哩啦啦”的欢快锁呐声,二是“噼噼啪啪”的愉悦鞭炮声,和人们的欢声笑语一起,明白无误的传递着山里人的无尽喜悦。三是唐爸爸带着我给客人搬座凳,进进出出,满心欢喜;四是最令我兴奋不已的事,就是哥哥奖给我一大把零零散散的红色小鞭炮,叫我带上一帮毛孩儿到房后空地上,去尽情的“砰啪”……
当然,我们那时依然住在那间温暖的正房大堂,因此,来往宾客都知道,我们就是一家人。
后来,已经平反昭雪了的父亲,把我们接到小镇中学,还是这句话:受恩于小平同志的伟大,我们终于迎来了全家幸福团圆的人生春天。作为教师的父母当然是把我们的学业,当作头等头等的大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会允许我们耽误上课时间的,包括早晚自习,要是胆敢违犯规矩的话,定是教鞭伺候,绝不轻饶,就是妈妈说的:“请你吃晚条花儿面”,意思是说,一教鞭扬下去,屁股上多半都有点宽面条状的痕迹,我曾问过父亲,为啥不打手呢?父亲回答得很明确也很干脆:“手要写字”。哈哈。还是有点火辣辣的哦。但,那天我擅自逃课——一整个儿的早自习时间,父亲居然没给我吃“条花儿面”,反倒笑嘻嘻的对我说:“你娃跑得还快嘛,回来说一声都不行啊,走人户(亲戚)就提着两爪红萝卜(空手之意),也不送点礼?”于是我窃喜。原因是:当天一大早,我本来是去早自习,习以为常的事啊,可刚走到操场边,就碰上一个蔺家山籍的师兄对我说:“你哥哥当爹了”,我一听,想都没想,背起书包就往山上跑,人小又轻车熟路的,不大工夫,就到达这个令我终生魂牵梦绕的特别的家。
一到家,就急急火火地对着哥哥直嚷嚷,我要看“咩(小)娃儿。”桂芳姐姐一边把咩(小)娃儿抱给哥哥一边说“小华,咩(小)表叔儿看你来哒(了)。”白胖胖的新生命,很是惹人怜爱,那感觉和这之前抱着小妹的心情差不多。这时,唐妈妈心疼我累了饿了,慈爱地给我盛了一大碗香喷喷的月子汤——红糖鸡煮蛋醪糟,现在还想吃呢。
乡里姐姐办喜事的时候,正值刚放暑假不久,父亲他们还在改期末考试试卷,所以就指派姐姐带着弟妹们,全体出动都上山,参加乡里姐姐的婚礼。
小华出嫁的时候,是一个梨花飘香的日子。那时,我父母年事已高,退休了,我家也迁到小城,两家在地理上看来,距离却然远去了,但彼此心的贴近,依然如故。所以,父母特命我专程带去了真诚的祝福。
我们长大该成家的时候,虽然住地和唐妈妈他们渐渐远离,但是,他们一旦接到消息,哪怕我们自己都有人因工作关系耽误行程的时候,哥哥肯定要专程赶来祝贺。就象我大妹举行婚礼的那天,我原本是头天晚上就赶回来了,还专门换了一套崭新笔挺的马裤呢警服,给咱妹妹长点脸,殊不知,才九点多钟的时候,我正在忙乎着想大妹的婚礼现场搬酒水呀啥的,突然,警车开到了我跟前,说领导指示:“有急事,马上出发。”遗憾又没辙。就在我百般无奈地拉拉妹夫手的时候,乡里哥哥在身后拍了拍我的肩头说:“去吧,工作要紧。”真的让我感激万分。
我们和乡里妈妈乡里爸这一家子,就是这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亲戚,世代永远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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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独钓寒江雪(王定红)虽打小就钟情于字词句的较真和砌码,年轻时也混迹于川师大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教室。之后亦有记不清几多篇目之文字见诸于报端。然壮岁之后玩性甚浓,于是乎,游走于祖国的大好河山之间,悠哉乐哉。终成一以玩为主,码字助兴之一玩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