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 | 往事如书
李芳 喜欢用文字沉淀心情。 现就职于内蒙古乌兰察布市卫生局
往事如书
古人云，好读书时不好读书，不好读书时好读书。我却是好读书时无书，有书时不好读书。小时候得到一本书日也读，夜也读，吃时读，睡时读，直到看到最后一页然后如果时间足够便再细细品味，而今看见一本书是把所有时间都耗在别的事情里等到最有遐的时候读上一点点，一本书估计要几个月才能看完。
小时候家境贫寒，村里识字的又不多，书必然是稀缺，六岁的时候看见一张画报，那个年代特别稀少，不知是哪里来的，上面的字好生不认识，看画不知内容甚是懊恼，回家边向母亲提出我要上学，下学回来我再去给小兔拔草，所以有了村里第一个上学最早的孩子。七八岁时只认的几个字，就是土话斗大的字认识了不到一毛口袋，意思就是肚中墨水很少，但是看见一页纸就看大半天，因为认字不多所以拼拼凑凑，断章取义，从认得的字猜测不认识的字，这样落下一个毛病，就是现在如果有不认识的字还是猜测，望字生义，因此多有错别字。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看了关于那吒的有图的一页杂志，看到他脚踏风火轮，杀死东海龙王三太子，后面的因为书残缺不全不知下文，好久为他的命运担心不已，直到几年以后才知道他的命运，竟然好生羡慕，人家一朵莲花就可以有肉身再投胎。
再有一本书偶然得到，里面全是古文令人艰涩难懂，书名忘了，只记得看了前几页连蒙带诌看懂一点儿就是一个人上山砍柴，看到两个人对奕，看的不知时日等对奕结束已经是三天以后，那两个人对他说你回家吧！拍了他一下后背便回了村里，却发现自己家的房屋已是荒草萋萋，家人不知到了何处，邻里面孔皆生疏，后来说了自己的名字和家人的姓名，乡亲们皆大惊说你的家人都已不在了，邻居小儿当时是一个孩子现在已是耄耋之人，而砍柴人还是当年的模样，原来他已经离家六十年，他方明白自己遇上神仙了，天上一天地上二十年。这个故事让我回味了好久，希望自己那一天也能碰见神仙。后来那本书就看不见了，已经被哥哥还了，我便又特别纠结后面的故事该是多么神奇，可惜不知道书名，便一直一直怀念那本书。
小学三年级母亲去县城的时候我特别央求妈妈给买一本新华字典，别的什么都不要，新华字典的价格当时是昂贵，一块多钱该是十斤盐的价格，所以等晚上字典回来的时候欣喜若狂，那本新华字典陪着我每个日夜，油灯下看一个字看好久，几乎把新华字典看了几百遍。
农村里的书太少，偶然看见乡亲夹着鞋样的一本书，那时因为都是妇女手工做鞋所以许多人家都是把大小鞋样用纸剪出夹在一本书里，等做鞋时候再照纸样剪布做鞋底。我不喜欢女红，就是去老乡家串门的时候滴溜溜的看夹鞋样的那本书，或者和姐姐串门的时候看看人们家柜子上有没有书如果看见有便千央求万央求姐姐们借回书迅速看完还给。
那时书不多而且多是杨家将传，岳家传，隋唐演义等等，偶尔是山西民间文学，民间故事之类的因此看了没有多少印象。
最美的是有一年除夕借回一本霍元甲传，从吃了年夜饭爬在炕上的油灯下再没出去，一直看到接神再看到凌晨5点把一本书看完才睡，现在想起来那个除夕最快乐。
上初中的时候到乡中学，家境好一点的人多了，有的订阅了少年文摘或者中学生作文，我自然没有订，就看着班里的同学谁的杂志每月到了就是一样千央求万央求借了以一节课的速度偷偷看完，下课还给人家，同学们多数借给因为我是上课时间看不影响人家看。但是有的同学不借还冷嘲热讽我便讪讪回到座位一整节课无心听课，心里在牵挂那本书。后来乡里有个文化馆开放了，借一本小人书二分钱，一本杂志五分钱。我便天天去借书，后来上大学回来的时候那个文化馆的老头一看见我就摸着我的头说这孩子把我的书看完了，我心里说你挣了我好多零花钱呢。后来因为成绩有一度下降到年级十多名让班主任给母亲奏了一本，说我天天看闲书不学习上课不敢看了，但是回集体宿舍点着油灯偷偷看。
高中的时候看书一样是借同学的，那时候有同学买小说了，琼瑶的书那时最火了，我看了几本有六个梦，窗外等几本书。每次看琼瑶剧的书被她的故事打动着青春的心，模模糊糊希望自己也是她笔下的那个女主角，都不太漂亮但是很有女人味的女主角。高中时光就在月朦胧鸟朦胧的心境中走过。
大学时书多了起来，也不会有借不到一说，大学都已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你只要想看就有看到的时候。市图书馆离学校很近过条马路就是，就几分钟的时间。我于是办了一个借书证，借一本一两天看完再去借，书的质量也高了能看到挺多世界名著，虽然读来令人生涩，不理解为何成了名著。一样是在上课时间看小说，有一次上课时间看被大学老师喊起回答上堂课的内容我都不知道她问什么，尽管同桌一个劲的提醒我答案但是我惘然不知，那次让老太太臭骂一顿连午饭都没吃，现在学的药方因为工作不接触临床，已经忘记饴尽，但是归脾汤这个方子怕是不能忘记了。那次的方剂学考试也被抓了补考。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记住了我的名字故意而为之。
现在的日子我一样不常买书，如果想读书不可能无书，只是没有了幼时读书的心境与激情。儿子买了好多书，陪读的日子应该时间是奢侈的，但是瞟一眼书却打不开，是自己已经是书里的角色了还是故事不看已经知道结局了，反正就是拿不起来。
时光渐走心已远，可惜回不到当初。白日里会被现实所填充，没有宁静的心情去读书。夜深人静的时候有时候失眠了，心情会像潮水一样在夜色中汹涌，也一样没有心情去拾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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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百花园》、《小说大世界》联合总编室
2017年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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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百花园》、《小说大世界》联合总编室
2017年2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