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环卫老者的路缘

前天早晨，我们又在熟悉的路上见面了，他老远地就冲着我大声打招呼，“爷们儿，最近干嘛去了，怎么也见不着你啦？”多日不见，张大爷还是如此热情和亲切，我们虽不沾亲带故，但彼此的感情却是十分深厚，这一切都源于三年前的遇见。

听完我的近况后，大爷开心地笑了，并赞不绝口地对我说，“好啊，爷们儿，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好啊……”刹那间，大爷那身橙色的环卫服又勾起了我还未封藏的记忆。

三年前，我还是一名保安，在局机关的门卫工作，门口就是一条县城的主干道，白天车水马龙，但到了夜晚便趋于安静。当时我每个班要上24小时，感触最深的就是值夜班，因为夜里要与大把的孤寂相伴，每每都是黎明前的环卫工最先将这孤寂打破，我与张大爷的相识就从那年的冬夜说起。

冬天的夜时常伴有活跃的北风，时而怒吼，时而低吟，总会在某一刻送上它的某种问候。记得那天凌晨四点钟刚过，天边还丝毫没有要亮的意思，从值班室外传来一阵阵“唰——唰——”的声音，既有规律又有节奏。仔细听便能听出那是扫地的声音，那声音时近时远，时大时小，偶尔还会被汽车飞驰而过的呼啸声短暂吞没，说也神奇，那声音一下子让深陷困倦的我打起了精神。

走出值班室，隔着单位的伸缩门便看到一个身影，是环卫工，那也是映在马路上的第一缕霞光。之后，我就见那身影缓慢的反复的在一段马路上移动，时而弯腰驼背，时而又挺直腰板，时而高大无比，时而又被还未消散的夜色隐藏。随着天空的逐渐明亮，那个身影也慢慢地清晰起来。一位老者，一身橙色的环卫制服，一把竹扫帚，一辆在寒风里守候的三轮车，每当老者向前走一步，他身后的路面便洁净一些，天边的微光始终在盯着路面的新面孔……

慢慢地，旭日冉冉升起，寒风渐渐藏匿，车流悄悄来袭，眼看着老者的清扫工作告一段落，我迎着亮光走去，看清了老者的脸庞，也在瞬间感受到了那一股老骥伏枥的力量，一番交谈后，我们便将彼此记在了心上。

在之后的日子里，每逢赶上我值班，张大爷都会抽空跟我聊上几句，我们说新闻谈生活，也会经常聊一聊那条路上的事情……

直到去年初春，由于我工作岗位发生了变动，从而打破这种交流上的常态，不过也怪当初的我不辞而别。

其实，在我所居住的小城里，多数的环卫工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这其中就有许多像张大爷一样的人，佝偻的腰身是他们勤劳质朴的写照，慈祥的笑容是热心热情的表达，他们在为一座城贡献着余热，也在为脚下的每一寸土地洒下最纯粹的爱。我时常穿梭在小城的路上，时常会看到他们的身影，每每都会对那些熟悉的面孔和动作心生敬意。

眼下又是一年盛夏，如今的张大爷换上了短袖的制服，戴上了一顶草帽，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依旧在乐呵呵地服务一条路，服务着自己的那颗初心，同时也在指引着那些寻路而来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