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少华【散文】一份别样的成绩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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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别样的成绩单

文//牟少华
自古以来,成绩单都是给学生的,而我的成绩单却是孙女给的。在我心中,这份成绩单沉甸甸的,显得尤为珍贵!
儿子一家在深圳工作生活,疫情缓解后,公司业务繁忙,儿子负责的项目,时间跨度比较长,任务重,不仅没有双休,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有时甚至加班到深夜,无暇顾及家庭,更没时间照顾小孩。爱人退休后去深圳帮忙带了两个月孙女,因天气湿热,决定把孙女接回利川纳凉避暑。
回到利川后,除了我上班时间外,我和爱人把时间和精力,几乎都放在了孙女身上,所有的业余娱乐活动全都按下暂停键。既要安排她的日常生活起居,更主要的就是得在她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尽最大努力让她黏着我们,玩得开心,少念爸爸妈妈,不让他们分心,最好还能学点什么自己感兴趣的知识或技能。
说实在的,带孙女和带儿女有着截然不同的忧虑和困惑。带儿女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带孙女则大不一样。打不能打,骂不能骂,即使批评都得讲求方式方法,嗓门高了,或者她觉得受了委屈,哭闹倒算是轻的,最历害的一招就是:"我想爸爸妈妈了。利川不是我家,深圳才是我家。我要回深圳,你们送我回去……。"
孙女都四岁半了,把她和爸爸妈妈分开,单独和我们一起生活还是第一次。以往儿子媳妇不要我们单独带,除了心疼我们辛苦劳累,希望我们有更多的时间支配自己,随心所欲,轻松自在地安享晚年。更重要的一点,应该是担心我们溺爱孙女,把孩子的品行和脾气"带坏",以后大了不好纠正。常言道:隔辈亲,亲又亲,稍不留意误子孙。话糙理不糙,仔细品味,多少还是有些道理。孩子需要父母的陪伴,这种陪伴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可以爱但不能溺爱,我们时刻警醒自己。除了在生活上尽可能地去照料好孙女的饮食起居,养成既有的良好生活习惯。又要让孙女在我们身边短暂的日子里,玩得开心尽兴,还得不骄宠惯养,督促其不挑食、不浪费、守规矩、懂礼貌。双休时带她到乡下田间地头,亲近大自然,嗅泥土清香,接触鲜活事物,潜移默化地灌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简单道理。除了陪她去游乐场尽兴地玩耍,锻练身体外,还带她参加一些培训机构组织的一些小孩们喜闻乐见,自己又感兴趣的趣味活动。如创意涂鸦,彩绘风筝,石膏涂画、踩气球、捻黄豆等,既让她做自己喜爱的事,锻练动脑、动眼、动手、合作能力,又培养孩子的注意力和专注力,还能融洽和增进亲人与孩子之间、孩子与孩子之间的情感交流与互助互动。
善于引导但不可以控制。结合孙女自己的意愿,我们还给她报了十五节课一对一的游泳专业培训班。开始新鲜兴奋,上了三节课时,随着动作难度的加大,产生了放弃情绪,我是既气又急,又吼又劝,效果不好。孙女躲在角落,抱着全家福照片哭,问她怎么了?"我想爸爸妈妈了,我要回家。"我只好给儿子媳妇求助,在爸爸妈妈的诱导鼓励下,孙女告诉我:"爷爷,我还要游泳,我一定好好学,决不放弃。"果真如此,孙女以后总是要求提前到课,不准我们迟到。有次因我迟到几分钟,一脸的不高兴,回家也不给我打勾点赞。孙女虽小,却很捡言,上课也特别认真,上到第七节课时,能换四口气游过训练短池。有时,老师问她休息下好吗?"不,我还要游。"每一次肯定和鼓励,都是培养孩子最大的自信和坚强的毅志!
说到打勾点赞,我还真没想到,这应该算是孙女的一大"发明创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孙女用她练习画画的八开白纸,用彩绘笔在上面画了二十几个方格,我根本没在意,平时只知道她画完画以后,要求我把她要说的话写在画的空白部位。有一天,爱人悄悄告诉我:“你要特別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孙女每天都在悄悄给你点评打分哦!并且不让告诉你,放在她自己柜子的抽屉里。认为表现不好或不满意,就留空格;如果表现好或者很高兴,就在空格里给你打勾,以示点赞表扬。”
更为有趣的是,不管我其它方面做得再好,只要"违纪违规",孙女会毫不留情地行使“一票否决"。比如说,孙女本来不准我吸烟,说吸烟对身体不好。我说爷爷戒烟不能急,得慢慢来。反复讨价还价后,才同意我每天只能吸两支烟。所以,每天吸烟超过两支,表现再好也不打勾。我一般都是尽量躲在阳台或厨房抽油烟机处吸,但防不胜防,有几次都被发现逮住。我有意识地利用阿谀奉承的手段和办法加以弥补,争取换个点赞,都被孙女的"原则"拒绝……趁孙女睡觉后偷偷看画格,仍然没给我打勾,令我啼笑皆非,忍俊不禁,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孙女回利川已经二十多天了,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回到爸爸妈妈身边。随着孙女离开我们的时间一天天逼近,我是发自内心的有一千个不愿,一万个不舍。这种感觉从未有过,甚至连夫妻间的长时间分离,我都未曾有过这种体味。有次我醉后回家,倒在沙发上呕吐,气味难闻,孙女和玩伴正玩得尽兴。立刻放下手中的玩具跑到我身边,问这问那,我无力回答,只说喝酒醉了。孙女要奶奶马上把电视关了,一根手指放在嘴上,连连"嘘嘘",意思是让玩伴小声点,别吵着爷爷;让奶奶拿来湿毛巾,用她稚嫩的小手,不停地给我擦冷汗,完了用毛巾被给我盖好,再悄悄跑过去另外一个房间玩耍。一股暖流涌进我的心田!
还有一次,在我心情不好,有意识疏远她时,写在脸上的喜怒哀乐,根本逃不过她清澈明亮的眼睛。她会察眼观色,尽量不让自己"犯错",甚至会主动黏我,撒娇要我抱抱。"爷爷,我给你叠被子了,你的茶杯我洗干净了,家里的卫生是我和奶奶一起打扫整理的……。"任何忧愁烦脑,瞬间烟消云散。我心里酸酸的、甜甜的、暖暖的,眼里会泛起点点泪花,那是温暖幸福的泪花!
做一个优秀的家长很难,做一个不合格的家长却很容易。我看了看,我只得了十多个打勾点赞,我深知自己的不足。这就是目前孙女给我的成绩单,一份别样的成绩单。虽然不及格,但对我而言,显得尤为珍贵。因为它带给我温馨,带给我快乐,给我以启迪!
"恶语一句六月寒,良言一句三冬暖"。我想,我们做长辈的应该像保护荷叶上的露珠一样,保护孩子幼小纯真的心灵。我们不能要求小孩做到完美,而是应该接受孩子的不足,就像接纳不完美的自己一样。
我深信,当你以爱和温柔善待孩子的时侯,他们会在这世界里,感受到最少的伤害,最多的善意,最浓的自信,最充足的安全感。让孩子伴随着健全的人格和健康的体魄,破茧而出,茁壮成长!

编审:谭绍义

           

         

作者:牟少华,湖北利川人,1962年11月出生,现从事市场监督管理工作,为人真诚随和,喜欢旅游,追寻自由和理想,旨在放飞自我,放松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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