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薄命
向外看世界
少女余美颜
作者 | 妙语 Cat
在20世纪20年代,余美颜绝对是一位家喻户晓、名气如日中天的人物,她走红的程度,超过了国内当今所有的影视明星,在当时的社会,余美颜绝对是一位标新立异的人物,她的故事,放到今天,也令人拍案称奇。
(一)
余美颜生于1900年,父亲是富甲一方的商人,母亲系出名门。在这样富裕的家庭条件下,给予了余美颜良好的教育和开阔的眼界。
她的美貌绝对是无与伦比的。校园里,她是男生的话题中心。他们在圈子里讨论她、迷恋她,甚至于每日尾随她归家。男生们的行为深深刺激着她父亲的神经。父亲认为,是女儿过度轻浮的举动,引诱了男生的行为。余美颜不仅没有因此觉得不妥,而且还乐在其中。她认为,被关注代表她足够优秀。
古板的父亲将一切原罪都归咎于余美颜的美貌。于是,为了挽回颜面,他勒令余美颜退学,让老师到家中授课,毕竟他们家是有这个条件的。
从此,通往世界的窗口,只剩下小小书房。但是,余美颜的学习能力惊人,年仅15岁,她已经能看懂英文书籍。书中关于男女平权、解放天性的内容,让她感到好奇与兴奋。那一刻,她的自我意识苏醒,并且带领着她,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长大后的余美颜更是如花似仙,亭亭玉立,时尚前卫,周围的男人们就像蜂蝶迷恋鲜花,只要余美颜挥挥手,就有一个接一个的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拥有卓越的才华、敏锐的思考能力,还有绝伦的美貌,似乎她想要的,都能唾手可得。余美颜以为,这就是自我存在的“价值”。
如何从小时候开始正确认识自己的美貌?年幼的余美颜,仅仅因为生的漂亮,本来应该是引导她学习和提供教育培养的家庭,在父亲的偏见下,让余美颜没有丝毫的家庭温暖,更别说去主动接受家庭的教育。“美貌”,让无数女人求之不得、又让多少女人因此走向悲剧,对阅历未深的少女来说,如何让自己不被美貌所摧残,家庭的环境和教育显得多么重要。
父母担心她学坏,在余美颜17岁那年,托人给她寻了一门亲事。这就是他的第一个男人,一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公子谭香祖。起初,余美颜因不满父亲的所为,并不同意这门亲事,可是当见到谭家公子,便芳心悸动了。谭香祖见多识广,思想新潮,和余美颜很有共同语言。
他们结婚了,每天享受着彼此带来的欢愉,新婚的幸福,让余美颜无论在物质上,还是心灵上,都感到了满足。她以为,这就是幸福,她一定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二)
然而,这份幸福,只维持了短暂的两年。婚后不久,谭家的生意出现经济问题。谭香祖为了挽回家族生意,尊父命远走海外,长期驻扎在美国。年轻的余美颜作为儿媳妇,只能直面家中其他人。她的婆婆,是一位传统的大家长,早就看不顺儿媳妇的开放做派。当初得知谭香祖要娶余美颜,她就一直持反对意见,只是拧不过儿子的倔强,最后委曲求全。余美颜的小姑子,更是一个刁蛮泼辣,个性非常霸道,典型被宠坏的巨婴型大小姐。对于余美颜,她既嫉妒,又不屑。余美颜被婆婆和小姑子两面夹攻,要么找茬,要么讥讽。她们要求余美颜彻底去除新思想,专心一志在家伺候公婆、料理家事、处理内务,成为传统的贤内助。
以余美颜的性格,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做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媳妇,面对诸多挑剔的谭家人,还有数不尽的繁琐家规,余美颜终于忍无可忍。她唯一想到的,只有逃,到广州去,那是她一直向往的繁华之地。于是,在一个午后,她收拾行李,悄悄熘出家门,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但是,天不佑人,余美颜刚一踏入广州,就被警方给逮捕了。原来,在此前一天,海军总长程璧光被刺身亡,被刺原因扑朔迷离,众说纷纭,至今仍是个谜。当时的军警按照惯例排查可疑人员。于是,余美颜因打扮新潮,作为可疑分子被拘捕了。
消息传回老家,余美颜的父亲托她的一位当县长的姨夫才将她保释出来。人虽然放出来了,但是,这件事的后果,是发生了两件改变了余美颜一生的变故:一是谭家因此解除了与她的婚约;二是余美颜被父亲送进了习艺所(所谓习艺所,就相当于现在的劳动教养所)学习女工。
在习艺所里,余美颜度过了压抑而且苦闷的一年。从习艺所出来以后,首要解决的是生存问题。当时,她年仅19岁,不知道做什么才能养活自己。不久,余美颜给一个香港商人何某做了二房,婚后不久,因为余美颜花钱大手大脚,令这个香港商人望而生畏,登报取消了婚约。她又认识了当时南海县县长的大少爷,两人很快同居。但是,被县长大人知道后,恼怒之下“棒打鸳鸯”。
对生活的失望、对爱情的迷茫,让余美颜觉得走投无路,她不得不阪依佛门,投身一家寺院削发为尼,这使得她在一段时间里得到了清净。
但是,对于女人、尤其是美貌绝伦却无依无靠的女人,连过清净生活的想法都是奢望。余美颜削发为尼的信息还是传到了社会上,一个曾经的同居者,三天两头跑到寺庙里纠缠,哭诉威胁,甚至还闹着要自杀。还有一些垂涎她美貌的男人也追到寺庙死缠烂打,希望她能给一次机会。最致命的是,各种小报记者也不放过她,纷纷潜伏在寺庙周围,跟踪她的日常。寺庙住持忍受不了这种嘈杂,以“亵渎神庙”为由,将余美艳赶出了寺庙。
屡受挫折,余美颜逐渐失去了生活的热情,衣食无着的生活令她下了一个终生悔恨的决定——她要靠自己的美貌养活自己。凭借美丽的外表、优雅的谈吐,短短几天,她就和一位颇有人面的公子哥儿好上了。依靠这位大户人家公子哥儿,她得以机会参加上流人士的聚会。在聚会上,她利用自身优势,很快就成功打入上流人士的朋友圈。她的最终目的,是让男人们付钱,供她吃喝玩乐。
余美颜本就美貌绝伦,又加才华出众,运用“身体”优势,她迅速过上了奢华的生活。短短几个月,便成了广州上流人士圈子中最有名的交际花。
但,此时的她,对于和各色男人的流连交际,已经没有任何感觉,这种生活不是她所追求的。余美颜在万分痛苦中不断寻求出路,希望能有一种生活方式给自己带来全新的心灵愉悦。
(三)
苦闷之中,余美颜开始写作,在交往之余,每天将自己的经历,以及过往的回忆化成文字,希望以此分散一下自己的苦闷。对于余美颜来说,用身体写作,可以博得文名。用身体放纵,可以得到金钱,但是余美颜毕竟是一个表面强悍、内心脆弱的女人,生活的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只有从写作中她才能获得一丝心灵的慰藉。
很快,余美颜写书的事不知不觉在社会上流传开来。她本来就在社会上有知名度,一些报刊媒体蜂拥而至,就连《申报》、《大公报》等知名媒体,都争相采访她,不过不再只是关心他的风流韵事,而是关于她什么时候能成书。
1934年11月,新文学珍本初版的《摩登情书》正式印刷上市,作者余美颜。书中详细描写了她和男人们的情感纠葛,性生活感受等等。遗憾的是,余美颜并没有看到自己的书出版,早在1928年她只有28岁时,便选择投海自尽了。
没有资料介绍她选择投海的直接原因,生活无着?失去生活的勇气?对自己所做选择生活方式的后悔?亦或是面对黑恶势力无奈之下的解脱?我们无从得知,至于有文章说她几年内和3000多男人睡过觉,纯属胡扯。我们只是从她留下的文字中发现了这样几句话:
'来世或可做一纯洁女子,得到真正自由'
'在此黑暗社会偷生,毫无生趣,非寻死不可。'
如果这是余美颜生前最后的遗言,可以看出,这位绝色美女在当时是多么地无奈无助且无解,了却生命就就成了唯一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