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魂 | 头七之后,我看到了她-下
本故事改编自真实事件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六.她回来了
沿着玉漱街向北穿过高架,就来到了江水的东侧,在这里有着整座城市最为密集的红灯区,每晚都闪烁着活色生香的霓虹。这一晚,蔡晨独自一人游荡在槐梦街上,他抬头望着漫天星汉灿烂,心里却一片木然,他想喝酒,他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喝酒了,然而比酒更加灼热的,是一些原始的欲望。
他走到一家洗浴中心的门口,盯着上面残旧的灯牌,晃晃脑袋,歪着头进了门。
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热水澡,他点了一箱啤酒,两瓶白酒,开了一个房间。离开大厅前,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走近他,撞了撞他的手肘,向他介绍着各位技师的特别服务,他随手选择了一张照片。男人仔细地审视着他的脸,挂着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就是她了。”他的舌头有些不利索,他揉揉自己的脸,走进了房间。他环顾着房间里的陈设,放在桌子下的转椅,还有床头柜上的烟灰缸,窗子打开一条缝,吹进来迷幻的风。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的酒意还有些残余,他看到转椅从桌子下抽了出来,现在正对着床,上面还有一些凹陷的印痕,仿佛有人久久地坐在上面,凝视着床上的人一样。他感到有些毛骨悚然,转头看着桌面上,烟灰缸里插着一根薄荷烟蒂,而烟灰缸的旁边竟然有一根浅紫色的眼影,他记得婕如生前最喜欢用的就是这种颜色,她最喜欢的,也是这种香烟。
他转过身,看着被子那头躺着的女人,她披散着头发俯卧着,几乎整张脸都压在枕头上。
他突然记不清她的面孔了,他看着那散开如同海藻一样的长发,那样的发色,竟然和婕如生前一模一样。
他咬着牙,目光死死地盯着她沉睡的轮廓。
没错,从露出来的体态特征来看,两个人如出一辙。想到她可能整夜坐在床边观察着自己,他感到一阵恐惧,还有一些隐隐的反胃。
他蹑手蹑脚地抽出裤子上的皮带,在手中抻直,靠近了女人的背,她完全没有察觉。
皮带在女人的脖子上打了一个致命的结,他开始用力束紧,身下的女人猛然惊醒,挣扎着转过身,惊恐万状地看着他,用手紧紧抓着皮带,想从束缚之中挣脱出来。
她的眼睛瞪得鼓鼓的,盯着面前这个发疯一样的男人,他双眼血红,充满了骇人的杀意。
“婕如,这是你逼我的!”
皮带越勒越紧,她的脸色变得青紫,双手在床边胡乱地挥舞着,而他骑坐在她的腰间,双手死死地拧着皮带,嘴里发出嘶嘶的声响。
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摸到了一个有些棱角的物体,她用尽全力举起来,砸在了他的头上。
那个玻璃烟灰缸敲破了蔡晨的头,出现了一个危险的裂口,他摇晃着倒下。
女人终于从皮带的圈套脱身,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剧烈地咳嗽着。稍后,她拨通了前台的电话。她不知道男人口中的婕如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她觉得他就是一个疯子。
七.酒精依赖
蔡晨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头上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尽管整个人还站不稳,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凶残的光,他抓着一个警官的衣领要酒喝,又全身发抖地扑到另一个警官的怀里。
“警官,你救救我,我的女朋友要杀我!”他紧紧抓着警察结实的手臂,“我的女朋友,婕如,她回来了!”
一众警察看着他如同精神错乱一般大叫大跳,其中有人认出来,他就是刑警大队蔡队长的儿子,大家纷纷保持着难堪的沉默。
在警局做完笔录后,蔡晨被关进了一间独立的房间,他的父亲来看过他一次,又铁青着脸走出去,重重地摔上了门。
拘留期满后,蔡晨的母亲将他带到城南的宁心医院,根据她的精神状态,警方建议他接受精神鉴定和诊断。
情绪异常低落的蔡晨,面对杜医生的询问,他显得非常不耐烦,嘴里一直嚷嚷着要酒喝。经过初步的检查,杜医生诊断为酒精依赖综合征。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蔡晨接受了改善情绪、调整睡眠和控制戒断症状等对症治疗,同时增加心理治疗,在心理咨询师的催眠疗法下,他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胡言乱语的情况明显改善,狂躁不安的状态也得到了抑制。
一个月后,蔡晨已经基本摆脱了酒精依赖的症状,他在宁心医院住院期间,每周可以打一个电话,他穿着病服,走到电话亭里,拨通了一个号码。
秦韵的号码,如今已经是一个空号。
他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沿着长廊走回了自己的病房。
在走廊的尽头,有一双眼睛在观察着他,看到他落寞而无奈地关上门,她从阴影处现身,整了整鼻梁上的墨镜,挺起腰走了出去。
春燕离开宁心医院的那天,带了一瓶白酒和一束白菊,打算到婕如的墓前祭扫。她倒了满满一杯酒,这晶莹剔透的液体,包蕴着多少谎言和欲望,多少憎恨和疯狂,如今渐渐隐入时间的深海,最终了无痕迹。有人依赖着酒精的麻醉,才能重拾破碎的自己继续生活,也有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重新思考着人生的前景。
她扬起手腕,将杯中酒尽数倾洒在婕如的墓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