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晖 | 三集连载之二：前童塔山反击战
李晖
1950年5月17日，舟山解放，占据沿海岛屿的国民党残部失去了大本营的依托，纷纷向大陆和内陆转移。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7月，抗美援朝运动开始，宁海驻军大部分撤离，只保留少数武装工作队驻扎（8月以后也全部撤离）。盘踞在三门湾沿海的赖云章部残匪和盘踞渔山岛的国民党“国防部浙江人民反共救国军突击纵队”王枢部乘机作乱，认为反攻大陆时机已到，从渔山窜至我一市沿海，配合隐伏的各股土匪反攻大陆，妄图东山再起，东区、西南两区匪情死灰复燃，偷袭与潜伏相结合，匪情开始猖獗。
匪纵队司令王枢，系宁海竹林乡竹林村人，初中毕业，年青时曾在水车教书，后加入国民党在中央警校毕业，初分配在匪“国防部江浙办事处”，后升任国防部〇七一二部第一路指挥部主任，浙江解放后他在舟山举办反共政训班，1950年春受命潜回渔山岛基地，积极配合国民党的反攻计划，被委任为“国防部江浙人民反共救国军突击纵队”司令，下辖4个支队，第一支队长王康元、第二支队长邬时安、第三支队长严荣洲、第四支队长杨贤荣。
8月2日，匪纵队司令王枢率500余人，分乘13艘船，从渔山出发，在一市双盘登陆，随后向前童方向移动，一部200余人围攻桑洲，切断岔路与台州方向的联系；一部插向柘湖洋方向，隔断前童与宁海县城的联系；妄图攻占岔路乡政府所在地前童，抢占粮库，攻打县城，以此打通西南山区，在宁（海）、天（台）、新（昌）边界建立根据地，配合蒋介石反攻大陆。
8月2日晚，匪王式钦部200余人在坑口村集结，桑洲乡政府张立平、吕古岳等得知匪情后立即通知民兵到屿山脚集合，判别匪已封锁桑洲岭头和前山头，12人立即过溪坑向屿南山岗转移，一面放排枪，一面监视。匪中队长葛启国上街窜下街，敲门窗砸东西，说是要捉拿张立平。一夜狗叫人喊，天亮后匪已退去。
8月3日，匪第一支队王康元部过单挂岭到柘湖杨附近一带山上，傍晚与柘湖杨民兵（杨国宾区长率领）发生战斗，王康元支队以优势火力发起进攻，波浪式层层推进，民兵因火力不济而撤退……，于是岔路区副区长周松贵、会计童吉华，团结乡副乡长陈银配、文书王传杭等前往柘湖杨了解情况，并想与杨区长取得联络，不料中途遇匪，因服装难辨，以为是自己人增援，当时9人全被捕去，王传杭被匪刺四刀，未中要害，匪以为死去，弃在路旁，周副区长、陈副乡长迄今下落不明……
王康元部匪徒化装成武工队，在柘湖杨诱捕乡干部9人后，又袭击竹林乡政府办公室，烧毁公文，缴去枪支弹药，财物被抢劫一空。匪支队长王康元正自以为得计，实行所谓中心开花战略，并进一步实施在宁、三、新、奉边境山区建立根据地的战略企图。
王康元，又名王宪明，岔路区竹林乡竹林村人。“国防部江浙人民反共救国军突击纵队”司令王枢部下第一支队支队长。王康元和王枢都是竹林人，曾在水车等地当过小学教师，是匪首王枢的得力干将。
4日，县委得此消息，召开紧急会议研究，由县委书记詹步行全面负责，副县长刘广汉负责组织干部保卫县城，县里派独立营营长谢凤和、县公安局副局长金自远率公安队一个班紧急驰援，一面急令县大队部雪里红紧急通知在双峰、马岙剿匪的谢清安连火速回援；一面派公安局副股长葛咸相去下陈21军处求援。并电话通知区乡干部与区武装进一步侦察敌情，作好战斗准备，组织附近民兵配合行动。岔路区乡干部就以鹿山为据点，日夜坚守。
当夜，县里派金自远副局长和解放军198团的一个排前往增援，匪已退去，解放军亦撤回下陈。匪不明我军情况，知我有备，因夜黑不敢进攻，即分二部，一部向大塘山、黄坛方向而去，一部分撤回金板山、杨家山一带，准备明日大举进攻。
5日凌晨，“国防部浙江人民反共救国军突击纵队”司令王枢复率400余人，会同一市叶志昂股匪分别潜越金板山、杨家山，借前童集市日，人多混杂，迅速包围前童村。10时许，桥头杨、上葛头方向都有干部来报，“匪已过溪坑”，11时，鹿山被占领，匪随即派出一部攻打乡政府。原守鹿山红庙的乡干部童遵锵、徐群等二组奉命撤往下叶，迅速向塔山靠拢。区长杨国宾在枪炮声中步署战斗，谢营长带公安队和区武装二个班共29人先往塔山制高点，区乡干部50余人编为两个战斗小组，岔路区公安助理麻绍秋为一组，区长杨国宾为一组，互相配合，互相接应。
步署完毕，区长杨国宾正打电话向县委汇报，匪徒已冲进区公所大门，杨国宾、麻绍秋、周方体连忙从边门撤出，在敌人枪弹的追击中，两支木壳枪轮流掩护，趁水圳沟撤往塔山，与区中队会合。时区政府脱产干部共50余人，大部分干部未参加过战斗，配备的枪支也较落后，大部分是汉阳造和三八大盖，子弹20发，手榴弹各2枚，只能利用塔山地形，以静制动，牵制敌人。中午12时，塔山被全面包围。县独立营营长谢凤和带一个机枪班控制塔山制高点，区长杨国宾带一个班守塔山下殿山腰，公安助理麻绍秋带一班守上洋墈对面塔山下红庙对头阵地，就近阻击。王枢匪部随之占领与塔山对峙的鹿山，在山上架设起重机枪、轻机枪、六零炮，依仗优势火力向塔山猛攻。两山相峙，处在火力射程内，轻重机枪、小炮火力虽猛，但无法直接攻取塔山，王枢匪部于是想包围塔山。
时在前童的县、区干部50余人除紧急部署战斗外，还组织附近村庄民兵配合行动。二中队副连长姜步行（即杨新科，）当时刚好在家休假，指挥附近官地、栅下、竹林、罗家岙的60多名民兵与童遵锵、徐群率领的40多人汇合，冲向下叶和蜈蚣桥一带阻击，迫使土匪无法向塔山靠拢。县公安队、区中队、区乡干部在附近村庄100余民兵的配合下，分别从上洋墈、四公庙插入敌人背后，山上山下夹击，几次打退敌人的进攻。
战斗持续了近三个多小时，各组参战人员弹药已尽。正在情况十分紧迫的情况下，县独立营大部队疾速赶到。原来谢清安连在深甽龙宫一带接到通知，就连夜率部翻山越岭取道捷径从瓦窑山、大庙坪直插黄坛，及时赶回。5日拂晓前，在沙地正好与流窜到西溪的徐法虬匪部狭路相逢，俘匪30余名。残匪回头向枫山逃窜，独立营追至斑竹园，来不及进餐，随即又从黄坛杨插向栅下。下午3时，已可清晰听到鹿山王枢匪部狗吠狼嚎的声音，而我方军民在塔山仍在顽强抵抗，情势十分危急。
谢清安连以急行军的速度向前童方向增援，抵开口岩时，谢清安命炮手向鹿山方向发起炮击，抵近严家纱帽山时又朝鹿山敌阵地吊了一发六○炮弹，正好打在敌机枪阵地上。坚守塔山的地方部队闻知援军已至，士气更振。匪徒闻讯则慌了手脚，部署大乱，他们人数虽多，但多是乌合之众。驻下陈的198团3营也已乘汽车赶到，分马鞍岭、岵岫岭二路追击解围，王枢发现我军援兵已到，并且来势迅猛，只得率残部向沙柳、金板山、大田头方向溃退。是役，毙伤敌10余人，俘20人，并缴获一批枪支弹药。县大队牺牲2人，伤数人。
匪“国防部江浙人民反共救国军突击纵队”被击溃后，部分逃回渔山，部分潜入山区。据各地情况反馈和县委办公室统计，匪分三路撤退：一部50多人至干坑后山葛吃夜饭，12时至永乐寺宿夜，有一挺重机枪。一部100余人过白岩岭至沙柳塘岸头，因部分是当地人，一部分回家，部分50人因闻枪声即自乱，抢船下海而逃。一部至金板山，约100余人，睡在山上，第二天一早到东岙，下海潜逃。为此，198团3营长驻宁天三交界，专职追剿盘踞在西南一带的散匪。
“国防部浙江人民反共救国军突击纵队”被击溃后，匪第一支队王康元如丧家之犬，东逃西窜，躲避剿匪部队的围剿。1950年9月4日，匪第一支队支队长王康元企图化装翻越枫槎岭、经七市潜逃下海，在枫槎岭脚被水车乡干部陈锡庆擒获。王康元于9月28日被县人民政府枪决。
□ 作者：李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