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星球》:“德尔塔”肆虐,比病毒更可怕的是未知
近期,似乎要在我们生活中淡化的新冠肺炎疫情,突然猝不及防给我们杀了个回马枪。
这次,带头挑衅的是起源于印度的变异毒株“德尔塔”。
自南京禄口机场被“德尔塔”病毒破防以来,张家界、扬州、郑州、武汉等多个城市爆发了新一轮疫情。
不断新增的确诊病例、持续更新的中高风险区、仍在扩大的封控隔离范围……都在时刻提醒着我们,病毒似乎无处不在。
其实,在人类与新冠病毒战斗的一年多时间里,病毒不仅没有退缩,反而不断繁衍、进化、变异、增强,目前已经出现了近20种高致死率、高传染性的变种病毒。
现在,我们身处信息透明的时代,每一次病毒的流行,都可能引发人们的猜测、恐惧、慌乱。
与其在未知的恐慌中战战兢兢,不如读一读卡尔·齐默的《病毒星球》,从科学的角度去重新认识人类的宿敌和故交——病毒。
01
病毒,一种比人类更早出现在地球上的物种。
在漫长的物种起源演变过程中,尽管历经高温、酷寒、干旱等极端生存条件,但病毒仍然无处不在且非常活跃。
放眼生物演化的历程,病毒也对大量生命体的生存进行了调节,从微生物到大型哺乳动物,无一不受到它们的影响。
病毒在不同宿主间穿梭,有一定几率携带上一位宿主的基因片段,然后插入到下一位宿主的基因里,为生物演化提供了新的遗传材料。
所以,我们在感叹物种多样性的时候,别忘了其中也有病毒的一份功劳。
病毒,是和人类以及其他生物共同拥有地球。
从千米深的地表层,到撒哈拉沙漠的黄沙里,再到南极冰盖之下湖水中——病毒无处不在,数量之巨令科学家惊愕不已。
比如,人的肺里生活着170多种病毒,但是只有10%是已发现病毒的近亲,另外90%就和宇宙黑洞一样陌生。
直到现在,我们尽管看到了病毒对人的影响,却对诸如埃博拉、德尔塔之类的病毒肆虐依然毫无招架还手之力。
02
在病毒的世界中,除了艾滋、SARS、埃博拉、新冠病毒这些大名鼎鼎的新起之秀之外,还有一些数以千年的人类宿敌,比如鼻病毒。
因为鼻病毒的存在,普通的感冒竟然变成迄今无法治愈的“不治之症”。
它仿佛会七十二变一般,能够轻易骗过人类苦心研制各种药物的围追堵截。
不管是抗生素还是感冒糖浆,不但无法伤及病毒毫发,反而给人们带来抗药性和副作用,以及毫无意义的心理安慰。
每到秋冬之际,让人们头疼的不只是鼻病毒引起的病毒感冒,还有流行性感冒。
流行性感冒简称流感,虽也是感冒,却是由流感病毒引起的急性呼吸道疾病。
尽管流感病毒的遗传信息只有非常简单的13个基因,但是它导致的危害却一点也不简单。
1918年的严重流感,导致占世界三分之一的人患病,其中5000万人丧命。
流感病毒本身引起头疼、发热、乏力等症状并不可怕,通常会在一个星期内缓解或痊愈。
但是,它对人体免疫屏障造成的重创,可能让更为致命的病原体趁机而入,引发危机生命的严重感染。
03
与源自鸟类的流感病毒一样,很多来自野外动物身上的病毒都给人类造成了致命影响。
印度尼西亚一位名叫迪德的人,十几岁时身上开始长疣[yóu],不久就如同“树人”一般长了满手满脚。
尽管医生多次从他身上切下10多斤的疣,但新的疣很快又长了出来,最终迪德于2016年不治身亡。
导致迪德患“树人”怪病的病毒是乳头瘤病毒(HPV),它会不停地在感染的细胞上“长芽”。
人体的许多种细胞都是在孩童时期生长得最快,后来逐渐放慢节奏甚至完全停下来。
但HPV感染的细胞并非如此,它们在人的一生都在疯狂生长。
专家推测,迪德身上出现这种的无限增殖,很可能是某种遗传缺陷,让他的身体无法驾驭HPV。
其实,人类和其他生物作为宿主,已经和HPV一样的病毒之间维持了上亿年的平衡。
一旦这种平衡被香烟、酒精,以及其他致癌的化学物质打破,癌症就会随之而来,比如女性宫颈癌。
04
病毒并非一无是处,它有时候可以成为人类的战友:帮助我们消灭细菌。
于是,人类给它们起了一个非常科幻的名字:噬菌体,即能够吞噬细菌的物体。
早在20世纪初,医学家们就成功利用噬菌体治愈了霍乱、鼠疫、痢疾等细菌性传染病。
但是噬菌体的威力十分有限,因为它只能消灭某一种或者几种细菌,而对其他细菌却束手无策。
所以,噬菌体疗法逐步被抗生素取代了,因为抗生素出手就是王炸:一次可以快速而直接地消灭若干个细菌军团。
不过,细菌持续演化产生的耐药性,早晚会让抗生素退出历史舞台。
05
病毒给我们带来死亡与伤痛,也给予我们生命与未来。
在浩瀚的海洋中,有更多的病毒在为人类生存默默付出。
它们不只是忙着吞噬海水中的细菌,更重要的是通过捕捉光子基因的光合作用,合成了地球上10%氧气。
这些海洋中的病毒颗粒大约有1×1031个,加一起的总重量相当于7500万头蓝鲸,如果挨个儿排成一排会延长到4200万光年之外。
尽管病毒在地球这个美丽星球上数量庞大、无处不在,但是科学家仍倾向认为病毒只是类似生物的存在形式。
因为,病毒缺失了作为一个完整生命所必须重要基因:没有制造核糖体的指令,也没有分解食物等各种酶的编码基因。
尽管演化到自主进食、生长、增殖,对病毒来说并非难事,但是病毒进化的功能越多,基因组就越大,发生基因突变错误的概率就越高,而且病毒没有专门修复基因突变错误的酶。
如果走这条进化之路,可能变成病毒自取灭亡的绝路。
其实,本就没有必要针对病毒进行生命或非生命的区分,这不仅让病毒变得更难理解,也让生命的起源更匪夷所思。
生命本身就不是由宇宙中什么神秘力量瞬间变出来的,而是糖类和磷酸盐等原料在早期地球上经过漫长的聚合,演变出来的。
现在我们所知道的生命,完全可能起源于病毒。
尤其是人类基因片段中,有8%是来自病毒。
尽管如此,也不可否认,病毒是自然界最残暴的冷血杀手。
艾滋病、西尼罗河病毒、埃博拉、SARS、MERS……这些病毒让人类措手不及,它们本来只攻击蝙蝠、老鼠或鸟类等,怎料自然演化无意之间将人类录入了病毒的攻击名单。
最近,科学家在孟加拉国一种名为印度狐蝠的蝙蝠身上进行了彻底的病毒搜查,鉴定出55种病毒,其中50个都是前所未见的。
在新发现的病毒里,我们不知道哪些会成为下一个埃博拉、下一个德尔塔……
除了保持对野生动物的警惕外,我们也没有任何试错的机会,因为后果往往是人类数以万计生命的消失。
病毒,既是生命的物质,又是致命的毒液。
它如同造物主一样,同时拥有创造和毁灭的魔力。
人类要想避开或者熬过下一场病毒的劫难,必须清楚自己在地球上的身份和位置。
近年来在全球爆发的SASR病毒、流感病毒、埃博拉病毒、新冠肺炎病毒,都在反复警示我们:处于食物链最顶端的生物,并不是人类。
人类肆无忌惮地开垦原始丛林,从一个生态圈挤入另外一个生态圈,毫不在意是否会有一些古老的致命病毒进入自己的的栖息地。
人类毫无规划地大规模发展城市,各种各样的微生物在混合着各种污水的下水道里,在无处掩埋生活垃圾上,在公共交通上拥挤的人群中肆意横跳……人类已经把城市变成了微生物的天堂。
如果我们还不学着了解病毒、防范病毒,而是非要像灭绝天花病毒一样,在你死与我亡之间作出选择的话,未来一定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