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文首曝亏损的背后,腾讯新文创哪里出了问题

早在7月20日,阅文集团就曾发布盈利预警公告称,预计2020上半年将由盈转亏。近日,阅文集团的中期业绩报告出炉,尽管其在上半年实现总收入32.6亿元,同比增长9.7%,毛利润为17.3亿元,同比增长6.8%,但受新丽传媒2020上半年收入及经营业绩未达预期的影响,叠加录得商誉及商标权减值拨备人民币44.1亿元,最终净亏损为33.1亿元。
据悉,导致新丽传媒商誉及商标权减值的主要原因,则在于两年前(2018年)被阅文集团以155亿元收购时,曾做出过业绩承诺,在2018~2020年期间所实现的净利润分别不低于5亿元、7亿元和9亿元。但在此前的2018与2019连续两年,新丽传媒都未能完成这一承诺。据公开资料显示,其2018年净利润为3.24亿元,2019年则是5.49亿元。
2020年,国内影视行业受到此次疫情的影响,则出现了大量的不确定因素。因此尽管今年的数据尚未出炉,但业内普遍认为,2020年新丽传媒或也将很难实现业绩承诺。甚至目前已有相关报道中,将新丽传媒形容为阅文集团的“拖累”或是“负担”。
但在此之前,阅文集团与新丽传媒这段缘分是如何结上,这场“联姻”对于双方而言又有着怎样的意义呢?
  • 收购于危难之间,阅文与新丽曾“一拍即合”

翻看2018年关于阅文集团收购新丽传媒的报道不难发现,当年新丽传媒虽然是一家年轻的影视机构,但参与并出品了不少热门影视作品,其中包括《我的前半生》、《白鹿原》、《夏洛特烦恼》、《羞羞的铁拳》,以及《妖猫传》等。而这些案例也证明,新丽传媒在影视作品的商业运营上也确实有着一定的实力,以至于当时曾有报道评价其“几乎能跻身行业的第一梯队”。
而值得注意的是,当时的新丽传媒其实就已经是一家与腾讯联系颇为紧密的企业,其优质案例中不少都是与腾讯系挂钩,诸如《夏洛特烦恼》是由开心麻花、新丽,以及腾讯视频联合出品。有实力且关系不错的前提,也就为接下来进一步的加深合作奠定了基础。
但在当时的时间节点上,新丽传媒的财务状况却并不太理想。据公开资料显示,其曾多次尝试IPO,并均不了了之,而在这些IPO资料中披露,2015-2017年,新丽传媒的资产负债率分别为52.31%、61.13%和70%。因此当时腾讯旗下的阅文集团愿以155亿元高价进行收购,对于新丽传媒方面来说自然是难以拒绝。
那么,腾讯方面收购新丽传媒又是因为什么呢?在宣布对新丽传媒投资的同时,腾讯方面其实也已经明确,“随着收购交割的顺利完成,阅文集团携手新丽传媒正式开启中国IP精品化、可持续化开发的新篇章。双方将更好的调动用户对高质量视频娱乐内容的积极性,从而挖掘中国新文创生态更大的市场潜力,树立开发标杆,与全产业共享发展红利。”
  • 升级新文创,阅文与新丽的本质都是围绕IP转

在业界看来,目前阅文集团所具备的优势,在于拥有业内庞大的网文内容版权库、职业化程度较高的网文作者,以及消费能力较强、内容偏好多元化的用户群体。这些优势的叠加也就意味着行业中知名度较大的IP,也就大部分集中在其手中。为了更进一步挖掘这些IP的商业价值,腾讯在文娱领域也逐渐将触手伸到了影视、动漫,以及音乐等方面。
而在多年的经营之后,腾讯方面也构建了一个以IP为核心,涵盖游戏、文学、动漫、电影、电竞等业务,开放协同、通融共生的泛娱乐生态,并曾在2018年的“新文创生态大会”上将“泛娱乐”向“新文创”进行了战略升级。根据腾讯集团副总裁程武当时的介绍,这次升级有两个主要的点,“第一个升级点,将更系统地关注IP的文化价值构建;第二个升级点,是塑造IP的方式、方法升级”,而具体的方法,则正是“把各种协作主体、文化资源,以及创意形式广泛的连接起来”。
按照这一表述,我们不妨用下面这个例子来假设一个理想IP的发展经过。这一IP最初通过腾讯旗下的网文平台获得初步的流量与关注度,在积攒了部分愿意为后续作品买单的读者群体,后续基于此IP进行动漫、游戏、影视作品的开发,腾讯就能确保这一IP持续产生价值,并带动其他业务的发展。实际上,如果把这一假设中的“IP”换成迪士尼旗下的动画形象或者漫威的超级英雄,就不难发现,这已经是一条经过前人验证,且大有可为发展道路。
事实上在实际操作中,腾讯的IP开发也确实在按照这一模式在行进。例如从起点中文网走出的IP《斗破苍穹》,前有阅文集团与腾讯视频联合出品的动画在2017年上映,其后的电视剧是由万达影视和新丽出品,并于2018年9月在湖南卫视首播,腾讯视频同步播出。但是这个看似走上了正轨的IP开发之路,却在具体的执行层面遇到了各种意外。
  • 原地爆发还是揠苗助长?IP之路坎坷多磨

在IP影视化方面,本被外界看好的《斗破苍穹》因为剧情与设定上的改编,以及最终成片质量等问题,被大量粉丝吐槽,目前该剧的豆瓣评分稳定在4.5分,并且再无后续作品的相关信息传出。而另一部《庆余年》虽然得到了观众的认可,豆瓣评分也高达8.0分。但是在其播放过半之后,腾讯视频沿用《陈情令》的经验开启超前点播模式,则再度引发争议,以至于剧集评价也受到了影响。
至于IP漫改动画化方面,腾讯曾于2017年向绘梦动画进行投资,并进行IP资源合作。诸多从阅文孵化的IP,也交由绘梦进行动画化。但从绘梦动画导演王昕在2018年接受采访时的表述中外界得知,2018年-2019年工作室需要制作和企划的作品共有44部。那么这是个什么水准呢?在动画产业更为发达的日本,也有一家以“高产”而闻名的制作公司J.C. STAFF,其在2019年公开的作品就有13部之多。但这家公司也同样以产出质量捉摸不定而闻名,许多被动漫迷诟病的崩坏画面也有不少出自其手。而绘梦似乎也将“节操社”作品数量高产与作品质量阴晴不定的特点沿袭了下来,至少目前44部作品中罕有现象级或出圈的作品出现。
更为严重的是,网文作为近年来各大IP的起源之地,也就注定了若是有一只蝴蝶在这里煽动翅膀,很可能就会引发整个腾讯IP战略的飓风。但是从今年开始,腾讯的网文板块却震动不断,而且远超蝴蝶煽动翅膀的程度。原本阅文集团的“五巨头”,吴文辉、梁晓东、商学松、林庭锋等高管团队成员在今年荣退,伴随着新管理者上位,也传出了一份阅文集团给作者提供的新合同,也正是这份合同的内容,引爆了作者与平台之间争夺著作权等权限与收益的冲突。对此外界认为,这也或将成为后续优质IP的持续产出埋下一定隐患。
  • 即便是腾讯,理想与现实仍有不小差距

总的来看,阅文集团,或者说背后的腾讯,在总结了诸如漫威及迪士尼等成功案例之后,对IP资源的发掘确实有一定规划。试图从IP产出最为密集高效的网文阅读汲取原料,并结合影视动漫、游戏加工来扩展IP商业化,虽然从理论上这也确实是大有可为的方向,但在实际效果来看,即便资源丰厚如腾讯,理想与现实之间依然有着不小的差距。
而阅文方面此次在财报也表示,“我们还缺乏一种机制和自上而下的规划,来推动构建以IP为中心的内容和运营策略,促进各个内容形态的开发制作打通并最大化IP的生命周期价值”。虽然这番话听上去像是阅文在表达后续业态变化的预言,但对于具体的做法并未提及,因此未来阅文集团要如何与腾讯旗下包括影视、动漫、游戏等部门合作,继续实现IP价值有序良性的挖掘,也还有待时间来进一步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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