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特工卢志英,43岁壮烈牺牲,打开棺材才知他被活埋!
1934年9月下旬,蒋介石在庐山召开军事会议,赣、湘、鄂、豫、鲁五省高级将领齐聚于此,具体策划和进一步落实“铁桶计划”。该计划由前德国陆军总参谋长、蒋介石军事总顾问汉斯·冯·塞克特提出,企图一举包围消灭中央革命根据地的红军。
同年10月10日,红军突然开始战略转移,硬是在敌人“铁桶”完成合围之前,奇迹般跳出包围圈,开始了艰苦卓绝的万里长征,保住了革命的火种。其实,红军并非料事如神,而是有人拿到了这份绝密情报,今天我们就说说其中一个,他就是传奇特工——卢志英。
打造“剿共模范”
1933年夏,蒋介石在江西成立“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南昌行营”,调集数十万大军对红军进行“围剿”,中央红军陷入完全被动的局面。在此背景之下,卢志英夫妇临危受命,打进了江西赣北区行政专员兼保安司令莫雄的司令部。
莫雄也是个传奇人物,年少时加入同盟会,一直跟随孙中山参加革命,推翻清朝建立民国、北伐东征都有他的身影,还曾冒死救过蒋介石的命,两人关系不错,是赫赫有名的粤军将领。因此,他在国民党内声望很高,人人都得尊称一声“莫大哥”。
然而,自孙中山逝世、廖仲恺遇害之后,他对蒋介石清除异己的行为十分不满,信仰也开始转变,逐渐靠向共产党,并主动提出:“假如你们信得过我莫雄,就派一些同志与我一起干!”也就是在这时,卢志英受上海地下党的派遣进入莫雄的司令部,被任命为参谋长,妻子张育民则开了家诊所,成为地下党的秘密联络点。(下图:张育民诊所的牌子)
卢志英在江西站稳了脚跟,又利用自己与康泽、陈诚的相识关系,陆续将许多地下党安排进了特务机关,短短三个月就建立起一张庞大的情报网络。1948年,傅作义准备偷袭西柏坡的密电流出,就是卢志英此时安插在国防部的一位机要参谋的杰作。然而,有关“铁桶计划”的情报,始终知之甚少。为此,卢志英专门制定了一项计划,把莫雄打造成“剿共”功臣,骗取蒋介石的信任。
莫雄所辖的第四专区包括德安、九江、彭泽等7个县,是老蒋眼里红军活动“最猖獗”的区域。在卢志英、刘哑佛等人的精心安排下,每次莫雄率兵出发“剿共”,红军就提前转移或者煞有介事的“打”几仗,然后制造大溃败的假象。不出半年,整个地区的红军“绝迹”,一封封“剿匪”捷报不断地送到蒋介石的办公桌上。莫雄“剿共得力,全省第一”,辖区也成为“剿共模范区”,蒋介石一时高兴,破格邀请他参加庐山军事会议(与会人员都是省主席、军长、司令,高级参谋,莫雄原本是没有资格参会的)。
铁桶计划
汉斯·冯·塞克特制定的“铁桶计划”,核心战术思路是:调集150万大军,以中央苏区为目标,在指定时间内突然实施包围,形成一个以瑞金为中心,半径达150公里的包围圈。在没有完成合围之前,国军12个师不断袭扰红军,用以迷惑红军、拖延时间。
一旦包围圈完成,这12个国军师立即撤离,同时切断所有交通,禁止任何人员及物资进入包围圈。然后,国军按照命令每天推进0.8公里左右,逐步缩小包围圈;每推进0.5公里,布设一层铁丝网,每推进5公里,构筑一道碉堡线。按照计划,国军6个月后逼近瑞金,届时瑞金周围将有300道铁丝围网、30层碉堡线。在这重重包围之中,又有大量碉堡、地雷阵、交叉火力网,若遇到特殊情况,千辆军用卡车随时待命,以便运输部队进行围堵。
总之,这项计划就是抓准了红军缺少重武器、没有攻坚能力的弱点,步步为营,稳扎稳打,迫使红军与武器、兵力都占优势的国军进行决战,从而达到一举消灭红军的目的。客观地说,这份计划确实天衣无缝,其规模之巨大,布置之细微,让人不得不说蒋介石这招真够毒辣。
可老蒋万万没想到,就在会议结束的当天晚上,“铁桶计划”的绝密情报就泄露了。当天开完会,莫雄匆匆赶回德安,将这份绝密计划带了回去。卢志英拿到情报未等看完,就惊出一身冷汗,他也顾不得多想,连夜用密写药水把情报抄在四本字典里,交由项与年送往苏区。
1934年10月7日,敲掉4颗门牙、化妆成乞丐的项与年,历尽千辛抵达瑞金,将这份事关革命全局的情报交到了周恩来的手中。于是,才有了“铁桶”尚未完成合围,我军突然战略转移的一幕。回想起此事,毛主席曾不止一次感慨:“红军能得以生存,搞情报的同志功不可没啊!”
日军眼皮下的“情报工厂”
1937年抗战爆发,卢志英奔赴上海组建情报网,负责搜集日军情报。他在上流社会玩得开,又精通日语,得知日军驻淞沪海军司令保岛酷爱琴弦,便时常在咖啡馆中搞“中日琴弦演艺共赏会”,与保岛搭上了线。卢志英拉二胡,保岛弹古筝,二人常在一起切磋琴艺,一来二去两人竟成了“知音”。
1938年2月,卢志英获得保岛的特批,在日军划定的禁区成立了沪丰面包厂。面包厂表面上是为了给难民生产口粮,实际上是暗中收集虹口日军情报,厂里送面包的工人全是地下党。同时,在保岛这位“好友”的帮助下,卢志英为新四军购买、运输了大批医药物资和武器弹药。
1940年10月,卢志英离开上海,担任苏北抗日游击联军副司令兼参谋长,率军屡挫日伪,陈毅都忍不住夸赞他是“不可多得的军事家”。“皖南事变”后,我军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中央军委发密电:速调卢志英返沪担当特殊使命,命令由刘少奇同志亲自转达,要求他重返上海建立情报系统。
1942年1月,卢志英以“在外经商失败,返沪重操旧业”为由,回到上海继续经营沪丰面包厂。当然,他也没有忘记保岛这个老朋友,时常去他的官邸拜访。斯大林格勒战役之后,苏军的胜利极大震撼了这个日本人,终日惶恐不安。卢志英知其笃信佛教、也信因果,趁机劝他为自己留条后路,不要再与中国人作对。保岛对他的话感到吃惊,同时又对他的坦诚十分感激,非但没有把卢志英抓起来,反而对其更加信任。
从保岛这里,卢志英曾多次获得情报,比如日军对苏中进行“清乡”,他及时通知了粟裕同志,使我军可以提前做好部署。为了进一步获得情报,卢志英在保岛的帮助下打入日伪特务机关,并通过“山东同乡会”结识一批日伪军警界的上层人物,如汪伪警察局长苏成德等人,大量情报源源不断地传到新四军那里。
1945年8月,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但是,上海的日军还企图封锁消息,卢志英迅速做出应对,发布《告上海同胞书》,日本投降的消息迅速传遍上海。保岛得知自己多年的“知音”,竟是共产党的地下特工,惊讶之余,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才华与能力,决定将海军司令部的物资与武器交给卢志英接收,这批物资后来全部秘密运往苏北抗日根据地。
牺牲在黎明之前
抗战胜利后,国民党在上海成立了“肃委会”,表面上是为了清除“日奸”,实际上是“项庄舞剑,意在共产党”。“肃委会”副主任是特务头子郑少石,卢志英与他在江西时就认识,为了打入敌人内部,卢志英主动找这位“老友”叙旧,说自己手底下有一支队伍,这些年一直为日本人做事,现在小鬼子投降了,请他帮忙安排个差事混口饭吃。
没过多久,卢志英在郑少石的保举下,出任中统沪东区副主任,他手下那批“汉奸”也有了新差事。一时之间,敌人的情报机关从上到下,都有了卢志英自己的人。这还没完,卢志英身在中统,却有意无意的将一些秘密泄露给军统,又成为戴笠的拉拢对象,成了军统的秘密情报员。如此一来,卢志英“脚踏两只船”,各种情报更是源源而来。
可惜,这种局面并没有持续太久。卢志英有个助手名叫张莲舫,此人虽然从事革命工作,却染上了酗酒、嫖娼等恶习。国民党接收上海之后,他觉得国民党夺得了天下,认为革命胜利无望,又梦想纸醉金迷的生活,于是向中统特务机关自首。而他的上级卢志英,成为被出卖的第一个人。
1947年3月2日,卢志英被中统秘密逮捕,关进了亚尔培路2号的中统魔窟。蒋介石得知抓了条“大鱼”,立刻拿出400两黄金犒赏,同时指示中统局长亲自诱降,只要卢志英肯“投诚”,上海公安局长的位子就是他的。高官厚禄面前卢志英不为所动,中统遂对其施加以酷刑,电椅、火烙、辣椒水、老虎凳,甚至用打气筒往他的下体打气,肚子胀的像一面鼓。不过,这些都没能让卢志英屈服。同年10月,卢志英被押赴南京,从此神秘失踪。
一转眼到了1951年,原南京宪兵司令部特务任宗炳在上海落网,卢志英同志牺牲的真相才得以浮出水面。原来,1948年12月27日晚9点,卢志英被叫到审讯室,特务趁其毫无防备一棒将他打晕,在他嘴中塞进浸有麻醉剂的棉花,随后装进棺材埋到了南京雨花台,牺牲时年仅43岁。
1951年6月11日下午,在任宗炳的指引下,上海市公安局在雨花台挖出三口棺材,打开棺盖,烈士的遗体早已腐烂,成了一堆白骨。棺材里的骨架散乱,说明三位烈士都是被活埋的,并且在棺内苏醒后曾挣扎求生,最终由于无法逃脱,窒息而死。后经确认,三位烈士分别为卢志英、陈子涛、骆何民,他们都牺牲在了黎明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