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 | 我的大学(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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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人可能有这样一个习惯:早上吃粥。今早的粥里掺进了一些蕃薯,我对掺蕃薯的米粥不大喜欢,叶勇挺的母亲还很盛情,给我盛来了一大碗。那种碗是古老式的,灰白色,碗口圈有两条细细的蓝条纹,碗口到碗底是大肚形的圆,碗壁上画有蓝色的盛开茉莉花。这碗比我们平时见的大碗要大的多,一碗不说能抵两碗,但至少可以抵一碗半。我见这么满遥遥的一碗粥,再说这粥我也不喜欢吃,我无论如何都喝不下去的。我就说:“太多了,我得倒一些出来。”我就走到灶台边,往锅里倒一些回去,只留下大约三分之一碗。我匆匆地吃完就不吃了。叶勇挺的母亲还要叫我再吃,我只好说已经吃饱了。
早上两个人到了柏社中学,一路走来,路上都是乌桕树,双季稻已基本成熟,山坡地上满眼都是香根草。昨晚下了一场雨,山区泥土的芬芳更加浓郁。我们步行约二三里路,便到了柏社初中。远远就能看见在学校大门口两旁的围墙上分别用红漆写着的标语:教育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必须同生产劳动相结合。柏社初中的规模不大,只有9个班级。校园也不大,有三幢陈旧的教学楼,都是盖着黑瓦的泥墙低矮房,用人字架挑着,地面用泥土拍实,还没有水泥地。一幢两层的教师的宿舍也已苔迹斑斑。操场也很小,跑一圈最多200米。
最让我意外的是在这个中学里,我居然碰到了一个东阳人,他是南溪公社安儒大队人,在这里教化学,名叫蒋德余。他个子不高,皮肤较黑,圆脸,讲话和和气气的,见我是东阳人,他乡遇故知,格外的亲热。忙让我进他的房间,倒出茶来招待我们。
稍作留停,我们就告辞了蒋德余。他把我们送出门来,说:“下次来同学家里玩时,一定要来我这里玩。”这时,天已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嗒嗒嗒地滴在雨伞上,我们赶紧往回赶。
第二天,叶勇挺请我到他姐姐家玩。走了一段路,我们到了柏社供销社商店里,叶勇挺说,他要到别的地方办一点事,叫我在商店里等他。在店内等了好久,还不见他来,我就走出商店,独自到店外的一座老旧的石拱桥上观赏风景,这桥恰好是一条不长街道的中间。溪的两边都是民房建筑,各有一条小路沿岸而筑。溪岸边长着高大的芦苇,白色的芦花迎风摇曳,蜿蜒的流水静静地流着。一处埠头石阶往下铺至水流边,有一些人正在洗刷东西,几只鸭子“嘎嘎”叫着游过,风轻轻一吹,两旁芦苇都飘动了起来。街道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街的两头各开着一家店,一家是肉店,另一家是小吃部。今天恰逢星期天,人比平日相也应地增加了不少。
我在桥上徘徊着, 没有目标。人们都用惊奇的目光投向我,以为我是个疯子。我甚觉无聊,就沿着一处台阶往下走,在芦苇丛里,轻轻地折了一根芦苇,芦花像棉花似的,中间还有细细的粒子。我环顾回周,希望能出现叶勇挺的影子。但他好像是失踪了似的,一去不复返,我心里等得不胜焦躁。我只好顺着溪坝漫步,嘴里轻轻地哼着《我心中的玫瑰》这首歌,心里顿时泛起了孤独的痛苦,现在,我真像成了一个流浪的人了。
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叶勇挺才匆匆赶来,满头是汗,我问他上哪儿去了?他说到他一个高中的同学家里去了。我也没再细问,毕竟是别人的私事,没必要问得太清楚,就继续往他姐姐家里去。大约走了三里路,他姐家就到了。
她姐很客气,留我们吃粉干。但他们这里的粉干与东阳的粉干不同,它又粗又圆,像面条差不多,吃起来却很有劲道和味道的。
在叶勇挺的家里,我受到了他父母、哥哥的热情招待,我真一生难忘。虽然他们拿不出很丰盛的东西来,但他们的那种热情,早已把我感动得不能自已。
考虑到星期三要进行古代文学考试,心里难免有些牵挂。第二天我就跟叶勇挺说:我明天得回去了。虽然在此不久,但我的心也早已飞到了学校。
第二天早上,叶勇挺本来预备只送我红田上车,他父亲说:“他人生地不熟的,别让他走错了路。”
我再三说没问题的。但叶勇挺还是执意送我到兰溪,到兰溪后,我们又在兰江大桥上走过,又到城区玩了一些时候,后来到了照相馆照了一张合影,他才回去。
我从兰北车站上车,到达金华时已是十点二十分了,在车站上又碰到了女同学徐瑛,正好她也返校,在外地遇上老同学,我们都又惊又喜。我们就一路同行,一同返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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