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三 | 我的大学1980(九)
九
三月底的一天早上,东阳电影院热映意大利电影《佐罗》。叶勇挺约我去东阳城里看电影,我和叶勇挺站在学校大门外的公交站牌前,接连拦了好几辆公交车都因人满飞驰而过。我就跟叶勇挺说,走路我就不去了。正巧这时学校里的拖拉机到东阳,叶勇挺就跳上拖拉机去东阳了,我就回到寝室里,拿了一本《唐诗一百首》,朝寝室边的松树林走去。
春天脸,孩儿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乌云罩天,可过了还不到一小时,却是晴空万里,春色明媚。早上的松林,空气新鲜,林下土地湿润,草芽已经钻出了暗黄的泥土,淡黄色的阳光透过树林斜照在林中,一抹一抹的光柱特别明亮,它柔和射在人的身上,摇摇晃晃的。我放开喉咙,朗读起唐诗来: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一天,午睡醒来后,我懒洋洋地我躺在床上。忽听得室外“沙沙”的雨声,凄厉的风刮得呼呼直响,窗外的树梢随风晃动。昨天的温度已达到25度,昨夜刮了一晚的风,温度立马降了10多度。倒春寒的天气很容易感冒,我是娇弱体质的人,感冒常常侵扰着我。所以对春天我向来没什么好感:风厉、雨淫、病多。 “滴滴嗒嗒”的檐水声像催眠曲似的,使我又进入了梦乡。有时,在春雨中,我心中也会涌起一股愉快与幸福的感觉。外面寒冷的雨与室内温暖的我,我就会想起,此刻的农民仍旧在凄风苦雨之中挣扎着。试想,如果我不是大学生,仍旧在农村种地,我能有这么安宁地躺在床上看书或者睡懒觉吗?两者一相比,我就得到了一种满足感。
4月1日吃过晚饭,陈金海来分鸡蛋糕,经杨双福提醒,才知今天是陈金海的生日。这时我才知道前几天,王超、韦东明等人原来为此奔忙。韦东明说他今年还未有20岁,是19岁。我想一个人的生日是值得纪念的。晚上又听柳祖交说,在我生日时候要送我一付对联,我表示感谢;杨双福说要吃我的馒头,我说这也是应该的,人生只有一个20岁,应当热闹热闹。
我的左耳鼓膜穿孔,要修补。一天下午,我与潘汝平约好乘车去东阳。两人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公交车来。这时,李民中和韦东明推着自行车下来要去东阳,我就叫李民中带我去,李民中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马上答应说好的,我就跳上了他的自行车。
我们到东阳时还早,人民医院未开门。韦东明就说到他家里玩一下。韦东明是城北潼塘村人,他的家是在城北的尽头,一座古老的砖木结构的房子,门窗柱梁都雕了花,显得特别古老别致,房子约有十三间,都是用粗大的树木隔成,他家只有楼房一间,兄弟二人,爸爸在瓷厂工作,妈妈在家种田。虽然房子不多,但家里安排得井井有条,非常清爽。到底是城里的人家,一走进家门,就有一种快感。东明的妈妈不在家,东明赶紧给我们倒茶。
玩了一会儿,东明要到派出所做自行车的牌照,我到人民医院,李民中去党校。
人民医院看病的人很多,我等了好久,才轮上。医生给我检查了一下耳朵, 说可以补的。他说他要出去开会了,要等一个多月后才回来。我说那我一个月后再来看吧。
4月4日是清明节,学校安排一些同学去烈士陵园扫墓。大部分学生不愿去,连班长张先进也不想去。昨晚张先进在会上表示反对让学生走这么远的路去扫墓,如果有车接送还好些。王银福表示支持。吕民老师说,每一次活动总有那么一些人反对的,这是不可避免的。义乌班的班长同意张先进意见。张先进听了吕民如此说,火冒三丈,暴着青筋说:“如果到绍兴去,我打包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是同意的。没有人反对。吕民只好不啃声了。
今天我班去扫墓的还不到10个人,少得可怜。我也不想去扫墓,恰巧许太桂说要回家去,我就与他一起走路到东阳,然后乘车回家。
梨花开得像雪,草子花粉红色的,在春风拂面的原野上奔走,心中油然升腾起一些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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