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夺印(第十一章 1) ||张学武(河北)
第十一章 (1)
就在红卫兵挨门逐户破四旧,大队部里郑万年、黑痣正在辩论的同时,景永恒、姜俊年、王进禄、张永志四个人在王进禄的炮楼里正在喝酒。菜是王进禄炒的,也没有什么好菜,就是炒山药片,熬圆白菜,可能是火大了点,有点糊,酒是张永志用塑料壶买的,是代销点的大缸酒,半路上张永志忍不住偷偷地喝了几口,怕被人看出来,就偷偷地往塑料壶里灌了些水。王进禄一边给景永恒斟酒一边说:“景司令,你们白草的红卫兵跟我们卯道沟红卫兵就是不一样,有魄力,有胆识,不到半天时间,就把全村的妇女的辫子给剪了,你到街上看看去,不管是大姑娘、小媳妇、还是老太太,一色的剪发头。”景永恒擦了擦嘴说:“没什么,这剪辫子是捎带脚的事儿,最重要的是要把大队的权利夺过来,到这会儿也不见六班长来汇报,不知道进行的怎么样了?”姜俊年说:“你就把心搁在肚里吧,你说的那个六班长不就是那个腮帮上长颗痣的年青人吗?一路上我没少跟他交谈过,很有水平,嘴皮子也利索,黄炳雄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景永恒说:“你不了解这个六班长,啥也好,就是思想稍微有点右倾。”景永恒说:“给你举个例子吧,今年秋天,白草中学刚搞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在搜查旧书的时候,他竟然偷偷地藏了三本,一本是《青春之歌》,是宣扬小资产阶级思想的大毒草,一本是《红旗谱》,是鼓吹右倾机会主义的,还有一本叫什么《安娜卡列吸纳》。我没有读过,反正是封资修黑货。”“烧了。”景永恒说,“”烧了以后,六班长在全校大会上做了深刻的检讨,要不是看他家成分好,是贫农,又会写毛笔字,又会画画——俊年,记得你去白草看过他画的画,就是画王培军那张。”“对,对。”姜俊年说,“看过,看过,原来那张是他画的,可惜画上没有署他的名字,画得可真像呀,特别是王培军那俩大耳朵最像。”王进禄说:“要不咱们去大队看看去?别让他给把黄炳雄放跑了。”姜俊年说:“不会的,他不敢!再说咱们去了那么多红卫兵,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能把黄炳雄给放跑了?”王进禄说完,又往嘴里倒了一杯酒,就醉汹汹地出来了。踉踉跄跄地走到村子西头,看见一伙妇女正围在一起议论着,看见王进禄也穿着黄衣服,戴着红袖章,嘴里还叼着一根烟,两眼鲜红,就围了过来。说着,一伙妇女就撕拽起王金禄来,这个一拳,那个一耳光,打得王进禄东倒西歪,摇摇晃晃,但嘴里还不停地吼:“你们要干什么!我现在是卯道沟的红卫兵副司令,有你们这样对待红卫兵的吗?告诉你们,小心我把你们都拉出去,给你们戴高帽,涂黑脸,用绳子把你们捆成一串,一人手里让你们挑一双破鞋,游街示众!”妇女们还不罢手,有的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涂在王进禄的脸上,有的伸手抓王进禄的脸,甚至还有人随手抓起一块猪粪塞进王进禄的嘴里,还有人主张要扒王进禄裤子。突然,又四散逃去,眨眼间,人影不见。王进禄揉揉眼睛,睁开眼睛一看,见身边围了好多的白草的红卫兵,有男有女,看着王进禄的狼狈相不由地指指点点大笑起来。一个男红卫兵忍住笑说:“王副司令呀,你看你像什么?”“像猪八戒,扣子也不系,裤带头耷拉着,满脸都是土、猪粪。——走吧,领我们去会计刘焕章家!”“奥,我想起来了,大队的公章还在刘焕章的手里。刘焕章家离这里不远,拐弯就到,我领你们去。这回不是上回,可不能轻饶了这家伙,过去在我们卯道沟他当一半的家,他就是走资派黄炳雄的一条小爬虫,就是一个狗腿子”路上,王进禄一边走一边比划着跟这些红卫兵诉起苦来,“我王进禄在卯道沟也是堂堂的一个男人,可到现在还是一个单身汉。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九六零年,我们村来了一个逃荒的寡妇,长得还周正,岁数跟我相仿,还领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到了我那炮楼里,还跟我住了一夜,第二天我们到大队开结婚证明,那个刘焕章就是不给摁公章,还给我们敲破锣,说我在村里肯蒙拐骗,结果把那个寡妇给吓跑了,你们说,他办的这叫人事吗?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散一处亲。这刘焕章早就该整整他了!” (未完待续)
作家简介:张学武,一九五七生,赤城县一中高级语文教师,现退休。爱好文学创作,曾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小说、散文、故事、通讯,2009,故事《村长》曾被《读者文摘 ,农村版》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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