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首届“感恩父母 让爱传承”全国散文、诗歌有奖征文大赛丁庆芳作品

最遥远的距离

丁庆芳(江苏)

近来,和妈妈的关系又紧张了。记得小时候,妈妈总羡慕人家孩子乖巧懂事,而我也一直感叹为何别人的妈妈都通情达理。

母亲,本该是心灵深处的港湾,是颠沛流离后的依靠。母亲,不该是如歌中唱的那样伟大吗?为何,我自小在妈妈身上感受的更多的却是尖锐、愚昧和自私呢?有时,我也安慰自己:众生总有个例,人在出生前又不好选择什么人来做自己的爹娘,好在我已成人,可以独自面对人生的风雨,遇事不再急求父母的避风港,更何况,不作为的母亲不也成就了精明能干的我吗?

清晨,从梦中惊醒。窗外,灰亮的空中悬着疲乏困倦的月牙,鸟儿经过一夜的休整倒是精神抖擞,窜飞啁啾。梅雨季节,湿粘却不乏清新,早起的人们还担着春衣,倒让我近乎忘却了此时已过小暑。梦中,是母亲离世的场景,身为子女,这样的梦境该是不孝的吧!我喝了口凉水压惊,梦中紧促的心痛却久久挥散不去。

我明白什么叫“子欲养而亲不待”。有这样一个短语,经常被人们贴以各种标签来排遣苦楚,叫“世上最远的距离”。但真正“最远的距离”应该还是阴阳相隔吧!在生死别离面前,所谓的误会、纠葛、情感的辜负、事业的挫败又算是什么呢?难得的骄阳,驱散着霉气,搬出衣架上蓄积的湿衣,干脆也取来凳子一同坐在阳台上。人,也入梅,也该照照太阳。

傍晚,衣服晒干了。一件一件叠着硬挺的还散发着阳光明艳气息的干衣,心中终于踏实了,这些衣服足够应付接下来一周的雨期了吧!挑了几样无糖的点心,回娘家。妈妈在剥蚕豆,今天的太阳也晒干了她的豆,否则老太太又该懊恼一季白忙活了。我在她旁边坐下,同她一起剥,“蚕豆壳晒干了硌手,你们这先生的手,娇嫩!”我抬头看她的脸,本想捕捉些什么好分辨她这话到底是关心还是挖苦,但一撞上她灰暗脸上那深深浅浅的皱纹,便好似没有了任何分辨的能力,缓缓地道着:“没事,难得剥一剥。”……“对了,妈,你们今年还没体检吧,这两天我带你和爸去一下。”……

回家,天已擦黑。好在是夏季,否则就该是月上枝梢的时辰了。乡间的小道,避荫处还湿滑着,我选着干整的路块走,不想被泥泞沦陷,更不想被青苔滑倒,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人的一生,会和很多人有交集,那些牵绊住自己的人,总是不希望和他们退至最远的距离。而世事,又怎是人能掌控地住的呢?生老病亡隔阴阳,情意游走疏路途,那就在未到那一刻时好好珍惜当下吧!

夜深,月朗星稀,明天免不了依旧雨季。

伸手丈量,我离星空很远。

但,抬头仰望,星空却尽收我眼底。

【作者简介】丁庆芳,作家教师。江苏省扬州市作家协会、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曾获第六届中外诗歌散文邀请赛二等奖,扬州市2020年度“全城同写高考作文”优秀奖,扬州市“老师,当我想起你”教师节征文一等奖。多篇文章在《扬州日报》《扬州晚报》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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