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李晓燕丨散文/改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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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晓燕：山西运城人，中学教师。喜欢运动，读书，敲击文字，文风质朴细腻。
改变自己
李晓燕
四年前装修的房子，当时小区里还没有通天然气。但已经通到小区门口，肯定是会通的，朋友们建议，买灶就买天然气灶，灶台的口开好，不然家具都进来开石头，灰尘太污染。当时天然气灶嵌在台面里都安装的妥妥的。
但天然气迟迟没有通，后来做饭时，在天然气灶的上面放一块裁下来的石头台面，石板上面放上电磁炉。这样在厨房做饭，不仅会弄脏电磁炉，会弄脏电磁炉下的那块石板，还会弄脏天然气灶。别说清理起来多麻烦，就是看着都不舒服。但为了一步到位，我一直这样凑合着。
三年过去了，说好的天然气也没接上，我家的台面却有点塌陷。害怕不平整会把石英石台面弄破，找来工人维修。建议在石头台面下垫一片木板。我就想，遥遥无期的天然气还没个定数，那块放灶的开口地方垫上一整片木板不要裁了，把天然气灶暂时放地下室，原来裁下的那块石板仍放在这缺口里，为了油污好清理，边上用胶一圈勾缝。电磁炉直接放在米白色的石英石台面上，看着舒服了许多。
可是，刚过了一年，电话通知在家等着，天然气公司要打眼，过段时间又通知要在家里接天然气管道，然后通知几号自己买气，啥时候天然气公司来人试气。天然气终于有眉目了，咱的灶口还得开呀，又专门请师傅把糊好没多久的石头翘起，木板裁开。四年后，终于可以享受当初所谓的一步到位了。同事调侃我：石头搬起又撩下，搬起又撩下。
这样的一步到位，觉得自己像一只愚蠢的蚂蚁，虽是勤恳上进，却始终在做着滑稽的表演。似乎冥冥之中有人在恶意操控着，任你再怎么努力也左右不了现实。会捶胸顿足，怨声载道吗，似乎骂谁都不起作用。人的一生总会有这样的时刻，改变不了现实就改变自己吧。
元丰二年，大文豪苏轼，到湖州上任谢恩上表，因莫须有的罪名深陷乌台诗案。
可以想像在千年之前，一位43岁正值壮年，步入仕途才华出众的朝廷官员，一个天资极高的文人，要下入大牢，惨遭折磨，险些丧命。接下来的岁月里就是持续的一贬再贬。湖北黄州、安徽颍州、广东惠州，海南儋州......沮丧，失落，痛不欲生。可叹其一生学识渊博，却仕途坎坷。
三年后苏轼游览赤壁时，同行的朋友感叹人生苦短无常。苏轼回应：
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着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有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唯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尽，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他身处逆境中也能保持豁达、超脱、乐观和随缘自适的精神状态，并能从人生无常的惆怅中解脱出来，理性地对待生活。运用一句接地气的话，那就是：即使生活给我一地鸡毛，我也要把它扎成漂亮的鸡毛掸子。被贬的日子里他带领家人开垦坡地，种田帮补生计；他处处筑苏堤；精心研制东坡肉；在当时蛮荒之地岭南，写下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我们不禁感叹，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千年之后，这种灵魂还在熠熠生辉。 改变不了现实，就改变自己的看法。
那次是晚上，下着滂沱大雨，我开着车往回走。道路在对面车灯照射下，经路面雨水反射，你能看到的前方与路面交相呼应如油画般混乱，雨刷呼哧呼哧地忙碌着，道路两旁没有明显的辨识物，家在何方？我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车里，紧握着方向盘，在那条两旁灌木丛生，树木林立的长长的似乎没有尽头的道路上缓缓前行。即便你再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中行驶，也无济于事。只能硬着头皮一直走，朝着前方一直走。
在这条路上走夜路的时候比较多，那时候侄子在我身边读书，每次周末送他回去都很晚了。这属于国道，半挂特多，尤其黄昏，一辆辆大车呼啸而来，甚至会把我淹没了。淹没！路遥说，一个平凡而普通的人，时时都会感到被生活的波涛巨浪所淹没。你会被淹没吗？除非你甘心就此而沉沦！苏轼不甘沉沦！我们也应该不！
活在世上没有人能真正随心所欲，更何况如蝼蚁般芸芸众生的我们，如果真的被逼着要去做某些不想做的事，那不妨快乐地去做，认真地去做。在生活中往往会有不得已的选择。既然已经输了选择，何必再输了心情。
（责任编辑：杨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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