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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莲一手拖着皮箱，一手捂着嘴，“呜呜”地哭着下了楼。今晚虽是中秋节，可月色对于美莲来说并不明亮，一片昏昏沉沉。她踏着暗淡的月光，边哭边向前走。他此时不知如何是好，是到天亮那里去，还是找个旅社住宿？她漫无目标，到天亮那里去，离这里很远，再说这是晚上，路途还不够熟悉，包车去，又要花不少钱，再说了就是去了，那里民工几乎是男的，住的也是帐篷，和丈夫也不好住在一起。此刻她看看自己手里的手表，已是八点多了。看了手表，她更加气愤，这块手表是董老板买给她的。原来老板对她好都是表象，内心却是一股龌龊，他真想把手表砸个粉粹，也好解解心中怨恨。她刚刚想把手表勒下，可又忍住了。好不容易得了一块手表，把它砸碎，觉得很可惜的。有它可以掌握时间，人有气，而东西不应该有气。
正在此刻董老板追来：“美莲，这么晚了，你又能到那里去？再说，我给你的工资也不低，就我一人，事情也不重，你到哪里能找到这样美差事。”美莲边哭便气怒地说：“你欺负我这个乡下弱女子，你知道我有丈夫，你却说那样话，晚上趁我睡着，要干那肮脏龌龊的事，你是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你给我滚！我到哪里与你无关！”董老板温和地说：“美莲，你不要激动，任何事都要有个过程，我是伪君子也好，真君子也罢。你想想看，你在农村挣钱有多难，到我这里一个月给你这么高的工资，再加上我平时杂七杂八给你的，一个月算起来也应该有3000块钱。”美莲说：“我要靠我的诚实劳动挣钱，不愿意挣肮脏之钱。”董老板说：“什么是肮脏之钱，我做酒生意是肮脏之钱？”董老板一把抓住她：“都快九点了，你又能到哪里去？说句实话，你来我家第一天晚上，我趁着你酒醉，把你衣服脱了，就差最后一件没扒！”美莲听了一惊，更是气愤：“原来衣服是你脱的？”美莲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是喝多了，迷迷糊糊的，我是没脱衣服，“你这臭流氓！”说着举手要打董老板。
董老板一把捉住她的手继续说：“你的美丽的脸蛋我已吻了。”美莲听了这话，我的脸蛋还是第一次被外面的男人而吻。美莲无地置容，觉得自己完全是去了往日的尊严，失去了往日纯洁。以前还说本村的肖艳丽不三不四，现在轮到自己。他不想活了，他想找一个湖，跳湖自尽，一了百了。于是用力甩开董老板的手，拖着皮箱，照直不打弯向原来她与董老散步的公园跑去，因那里有一个湖。她拼命地跑，董老板怕出人命案，自己吃不下兜着走。于是他拼命地追。美莲跑到湖面，甩掉皮箱，纵身一跳，董老板见此情景也不顾一切，跳湖救人。湖水快淹没美莲的头了，董老板急得魂都不在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抓到了美莲，三下两下把她弄上了湖岸。美莲此时脸色苍白，董老板给他抹胸口，给她进行人工呼吸，董老板吐出嘴里的水，美莲顿然“哇，哇”两声吐出水。慢慢地美莲缓过神来了，一看眼前还是董老板，就像见到仇恨的敌人一样。可是这时她也有气无力了，半天说了一声：“我不想活了。”董老板说：“人生最珍贵的是生命，你很年轻，也很漂亮，你就这么随便了却自己的一生，也未免太可惜了，我郑重地劝你一句，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稍微休息片刻，还是到我那里去，好好地当你的保姆。”董老板全身的衣服水在滴落，尚觉有点冷意，但他也坚持着，换了一个话题，说：“你已经被我吻了，而且不止一次，刚才你昏迷时，是我对着你的嘴进行人工呼吸，才使你得救。还有我的手已在你胸前抹了多遍。这要说出来，你的名声往哪儿搁。”美莲两眼睁大看着董玉国，觉得他太阴险了，太可怕了，使自己再次陷入他的圈套之中。美莲此刻心想：如果不从，他会在外面散她的名誉，久而久之传到我丈夫耳里，传到那些民工耳里，那我一生的名节就毁了。我如果再回头到他那里当保姆，时间一长，他又施诡计，到时候我又中了他的圈套，也许就不像这两次了。想到这，她更加害怕，恨不得把董老板吃掉，来个鱼死网破。她这简直是在折磨自己，简直是在痛苦中挣扎。董老板看她那样：“美莲，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是那么守旧，那么老古董，像这样的事比比皆是，没有什么惊奇的。对于你来说好像触犯了族规。就是农村，现在这样的事也不足为奇。想开一点，你随了我，你的日子会越过越甜美，越过越宽广。”美莲现在完全明白董老板不是个东西，想一步一步达到自己的目的，要我做他的牺牲品。于是美莲说：“你白日做梦吧！你那好日子留给别人过吧！”说后她又想：我是无意中中了他的圈套，还没达到那种见不到人地步。所以我宁愿去死，也不愿再回他家。美莲说：“只要离开这狼窝，就是一个月的工资我也不要了。”董老板觉得无计可施了，准备就此回家，可一转念：不行，我这一走，凭她的秉性，又干傻事，那我就会犯人命案。于是他就把她送到一家旅社住宿。董老板回家也不觉得湿衣服缠着身上冷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仰靠着长叹好长好一口气。半天才脱掉浑身湿淋淋的衣服，也不洗澡，用干毛巾抹了几下，穿上一套睡衣，上床了。他在床上反复地想：这曹美莲这样一个美若天仙之女，头脑怎么就这样如此封闭，如此保守，如此想不开呢？这样的工资她不干，这样的日子她不过，非得挣什么所谓的实实在在的钱。实实在在的钱是能挣到，那是太辛苦太辛苦了，太慢太慢了，也是发不了家的，除非你有特殊本事，拿特高的工资，年薪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才能发家······美莲住进了旅社一个房间，认为自己太累太累，气愤得都忘记了脱衣洗澡，她休息好长一段时间才想起来洗澡。她认真地洗了一个澡后上床睡觉了。她想到今晚在董玉国家那一刻，如果不是自己被惊醒，那事真是水到渠成，那我真见不得人了，真的不好面对天亮，将成为我一生中最大隐患。他继续想：此事已经过去，但我又怎样面对明天呢？明天又向何处去呢？又是否能找到适合我的事呢？接连几个问号在脑中翻腾着，询问着。第二天，她怏怏地起了床，如同生了一场大病一样，毫无神气，她把昨天的湿衣服洗干净，放在窗外阳台晾晒着，这是好天气，但对于她来说，却充满着阴晦。因她又要重新面对新的一天，这新的一天是好是坏，还是个未知数。她刷牙洗好脸，梳妆了一下，打开皮箱，翻出最近买的几件新衣，其中有两件是董老板买的，她看到这衣服就像看到董老板这个人一样，真想把衣服撕个粉碎，才解心头之恨。她真的把那两件衣服撕了，扔进垃圾桶里，接着把董老板给她的手表砸碎，同样扔进垃圾桶里。
美莲穿着自己买的新衣服，认真打扮着自己：在薄薄的嘴唇点了点淡淡的口红，眉毛用眉笔描绘了一下，用高级护容霜在洁白透点微红的脸蛋上粉抹一下，一对丹凤眼楚楚动人，披肩的乌发，窈窕的身材，这一切荡漾着霞光，一扫往日农村的少妇美，换来是城市少妇风韵美。美莲如此之打扮和昨晚到旅社的那种样子真是判若两人。她准备出旅社找个面馆下点面吃吃，然后去找事，事找好之后，再到天亮那里去。她来到旅社柜台前，对服务小姐说她等把事情找好后，再离开旅社，接着就付了今日住旅社的钱。住旅社的人看到眼前的美莲，都被她的美貌惊呆了。尤其是男的看了更是像定了神一样，眼珠子似乎要蹦跳出来。然而美莲却没注意这些，自然地走出了旅社之门。她穿街走巷，到了几个介绍所，没找到一个好事，要么还是是当保姆，要么到医院服侍病老头子或病老太太。现在美莲在浦东的路上偶然间遇上了一个人。“是美莲，我简直不相信我的眼睛，几年没见你真的太美太美了。”美莲睁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肉头粉面的人：“原来是高大发，你好！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你，几年没见，看样子你一定是大发了。”
高大发不像以前见她丈夫的样子，而是谦虚得很：“哪里哪里，混口饭吃呗！看你这副打扮，你现在一定是阔太太了。”美莲听了这话，稍停顿了一下，心里话：我哪里是什么阔太太呀，正在为找事发愁呢！不过她还是如实答道：“家里还是那老旧的房子，想和天亮出来挣点钱，做一栋楼房，改善改善一下家里的环境。”“我这几年，也没回去，不知家里怎么样。不瞒你说我赚了一点小钱，在上海浦东买了一栋住宅楼，租了一个门面做酒生意，不如到我那里去，给我卖卖酒，我老婆又做家务，又买酒，一人忙不过来。”美莲一听说做酒生意，就想起董老板。认为肯定是造假酒，拿出来贩卖，坑害消费者。时间长了会牵连到自己。于是美莲说：“谢谢你的好意，那种事我干不了。”美莲反过来想了想，我没参与造酒，不会牵连于我。再说，眼下我正需要钱用，小孩上学了，又要改变家里贫穷的面貌，靠天亮一个人是不行的。最后还是答应了，因为大发是本村的，比外地方人好。高大发很是高兴，把美莲带到他的家，高大发的老婆朱红云，一看是美莲，特别高兴：“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坐，坐！”美莲来到他家一看，真是金碧辉煌，不亚于董老板家的装饰。
她不好在看下去了，再看下去，人家会说你是农村乡妹子，没见过世面。美莲坐在沙发上，朱红云泡了杯浓茶，美莲说他不喝茶，只喝白开水。红云说泡了就喝吧！接着用塑料盒，拿了月饼等之类的糖糕叫美莲吃，美莲说客气了。朱红云比美莲大几岁，没有美莲长得漂亮，比较胖，但脸蛋比较白净。也只有一个孩子，是男的，在上海一家公立学校读四年级。从目前来看，也是一个比较幸福的家庭。红云说：“难得到上海来，在我家玩几天。”美莲刚准备开口说话却被大发打住了说：“红云，你不是说你总是忙不过来吗？从明天起美莲就到店里给我家买酒。”红云当时感到一惊，这美莲如此漂亮，而大发喜欢沾花惹草，久而久之怕我被她代替了。红云是这样想，可是表面还是答应了：“那好啊！欢迎欢迎，我正缺少人手。”美莲看出红云的心事，不太欢迎她为他家卖酒，就说：“你还是请别人吧！”“家乡人，不请，请谁呀！就在我家干！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上班，第一个月2000元，干得好，第二个月给你增加工资。”（第一卷完）马先友，安徽南陵人，小学高级教师，爱好文学，平时喜欢在文字里徜徉，发表800余首诗词，多篇散文，现代诗也有发表（网络平台发表除外），创作小说100余万字。诗词曾获过国家级奖项，著有《虬川漫咏》诗集。目前是江苏省江南诗词学会会员，芜湖诗词学会理事，芜湖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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