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聒不清的琐碎,流水潺湲的生活
絮聒不清的琐碎,流水潺湲的生活
听到今夏的第一声蝉鸣,是在裹着浓稠甜睡的午后。黄梅天的溽热和湿重的空气最让人难捱。还没有好好体味梅雨的荫庇,就这样被持续升温的热浪席卷了。每日照旧陪着读书郎起早,全无期末长假的迹象,这就是高三的节奏吧。上午趁着阴凉去学校干半天革命工作,午饭之后即打道回府,歇晌午睡。写不完地写呀,刚刚准备透一口气,又不知被哪股邪风吹来一片乌云。吃不消的,不是手,不是脑,而是屁股。我已是被医学鉴定过的不宜久坐之人了,无奈,只得借着一壶酽茶不时逼迫自己起身,装作闲庭信步般地辗转两个楼层朝空寂的办公室及教室里的课桌椅投去空洞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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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醒来,太阳还老高。对面大楼的排气扇鼓动着地面街市车马行人奔走的慌张,窗外的世界红火热闹得仿佛燃起来一般。睡起读几首宋词定定神,从春天开始至今,完全按照计划不曾耽搁地坚持下来的,只有这本《宋词三百首》,刚刚抄写诵读过半。清早起来读上三五首,晚饭后家事拾掇妥当再温习一遍,熟极而流,并非难事。夏目漱石的书进展缓慢,读书像初恋,一时间,我还找不到爱他的理由。我是以爱猫的心情读这本《我是猫》,每日工作、宋词、家务及必要休息之外的时间,都靠这只猫来消遣。上周末,带了此书回松江。晚上临睡时,携书入睡帐。被某人怒斥,那架势真如见野猫误闯,急欲驱之而后快。想来十分好笑。其实,我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午睡之时,枕边照例有书侍寝。似乎,醒来伸手就能摸到书,感觉分外踏实。
年将过半,已几次三番地跑医院。下楼出小区就是医院,像逛一回超市那样方便。错过早上的高峰期,午饭后挂号,睡了午觉再去自助机器上签到。一切以省时为要,出门时照例牵了一本书,《增广贤文》。冷气关照的大楼里,连座椅都是冰爽的,像是给热得发烧的大腿吃的冷饮。眼睛的冷饮已吃得腻烦了,姑娘们的长腿美得千篇一律:女人科的候诊重地应接不暇都是靓女啊。缓步移到诊室门口,叫号之后以待诊身份继续坐等。里面聊得欢腾。医生与女病人,亲切得好似探亲。好奇朝里一望,桌子后竟端坐一坨小鲜肉。这大妈聊得开心都舍不得出来了。随后进去的年轻姑娘也是的——这到底是医院,无论性别,不讲男女——隔着帘子叽哩哇啦地说个不停,她兴奋得有些忘乎所以了。后来,干脆直呼医生“小帅哥”。我又想笑了。
这絮聒不清的琐碎,这流水潺湲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