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北站广场那个……的女人

北站广场那个……的女人

作者:叮咚

晚春时节,风也不那么冷了,暖暖的空气里弥漫了花香,风扑面而来,尽是春的味道。宅了一冬的人们在晚饭后不约而同地出来遛达了,三三两两,带着孩子的,牵着狗的,多数都走向了小区北广场。久居于此的人们凡是吃喝购物只要出了小区门,到了最近的公路上就什么都解决了,便利店、饭店、干洗店、银行等纷纷杂杂的商铺一应俱全,而这一切的形成应该是朔黄铁路公司所在的缘故,所以这些花花绿绿的门市也算是应运而生。

小区离广场很近,周末也常常带孩子去,闺女偏爱秋千、滑梯之类,而我喜欢绕着广场散步。晚上,闺女早早写完作业,又拉着我到了广场遛弯,小孩喜欢热闹,总往人多的地儿钻来钻去。看喷泉,看跳舞,看那草坪上开得团团簇蔟的白蔷薇。两棵紫丁香树,高高的,花香散入风中,阵阵扑鼻。

每天广场上活跃着很多人,踢毽子的,快步走的,还有好几拨跳舞的,大都是附近小区的,也有周边的村民,还有一些外地人也来来往往的,应该是朔黄公司的员工。 走在我俩前面的是一对母子,一边走一边说着夹生的普通话,听得出来,这位妈妈正是在朔黄公司上班,儿子一路上说食堂的饭好吃等等,孩子突然提高了声调:“妈妈,你看那个人是不是疯子?”顺着小男孩指的方向看见一个人,是个中年女人,挽着裤腿,拎个大袋子,趿拉着一双鞋,在垃圾筒里刨来刨去的。可是妈妈并没有积极回应,依旧把两支弯着的胳膊左右左右扭动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说:“那个女人不是疯子,她只是有点傻而已,你没看见她拾垃圾吗,还知道垃圾能换钱呢!”。

音乐突然从大大的音箱盒子里响起来,就像吹了集结号一般,散布在各个角落里的人们马上排好队,随着节拍舞了起来。闺女说:“妈妈,你看她们,每个人都有一颗艺术的心啊!“小小的人儿说起话来真让人忍不住想笑。

其实那个不是疯子的女人每天都来广场,有时比别人还早些,专门捡人们丢弃的矿泉水瓶,总是非常专注地从每个垃圾筒里倒腾完之后,就开始在广场上找,再之后就盯着喝水的人,直到你快喝完要丢弃的时候,赶紧给你要过来,然后开心地笑起来,满足感洋溢在脸上。有时还摇着头美美地唱两句儿,或者跟着音乐也跳几步,逗得人们也跟着笑。那时,跳舞的人会把她轰到一边,她却还嗤嗤笑。可是只要听见咣啷一声,她就满世界找,看样子,还挺敬业哦。

偌大的广场,熙熙攘攘地热闹了两个多小时,遛弯的走了,跳舞的也就准备散场了,我和闺女一边谈论“艺术的心“,一边随着人群走着,前面乱糟糟的人群还互相嬉笑着,看来都意犹未尽。

高大的路灯把挺拔的身躯伸向了夜空,柱身象极了孙悟空的金箍棒,灯光透过树的缝隙投了下来,斑驳的树影在柏油路上黑漆漆的,树叶那么大,一晃一晃的,摇摇欲坠似的,人们慢慢消失在昏黄的灯光里。绿化带旁竟然蹲着一个人,“不要走啊,这儿有玻璃,别扎着孩子啊”,不觉心生诧异,哪位呀这是?定晴一看,是她——不是疯子的女人。她不说,我还是真没看见那碎瓶子,只顾着跟闺女说话了,她又说:“人们都过去了,我踢踢。”,说着就把路中间的碎瓶子踢到马路牙下,又把碎渣子踢成小堆,这一幕,我却愣住了,孩子也在那儿眨巴着眼儿看着她,她又冲着我说,“你干嘛呢?“在这种莫名的、尴尬的气氛里我竟然无言以对,不知道该说什么。闺女拿出手机拍下了那一刻,她知道是在照相,又要求给她拍张大的,看见照片又笑了,高兴地说:“哎,是我,是我。”我顺口应了声:“是你,你是好人。”

远方的灯光闪闪烁烁,明亮了夜的黑,也点燃了渐渐沉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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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宁瞎咧咧

草根文学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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