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深| 美丽的村庄（连载小说九）

美丽的村庄（连载小说九）  

Table qing in Xining

作者|烛影深（青海）

（接续第八期）

二十五、白虎的出生使陆铃从此死守在白家

白文虎走了半个月了，陆铃最近总感觉到头晕，恶心，呕吐，肚子还不舒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吃上饭就吐。李梅还以为是陆铃最近太辛苦，身体生病了呢？于是让陆铃自己去村里唯一的卫生室让医生看看，她拿出一张旧的起皱的纸钱，塞到陆铃手中，催陆铃赶紧找医生去看，陆铃觉得自己没事，说不定明天就好了。但第二天，一吃上饭还是吐，闻了臭味也恶心，在婆婆的催促下，陆铃去医务室看病，医务室一个小房间，货架上摆着几列药物，这医生是个中年老医生，看陆铃面黄饥瘦，抓了脉搏，医生说：“是怀孕的征兆。”陆铃听见有些不相信，我怀前两个娃娃时怎么没这种征兆呢？医生说：“现在身体没以前好了，所以吃东西变恶心。”陆铃低着头似冥思苦想地走到回家的路上，这下可愁坏了她，我回家如何给婆婆说这件事呢？说个谎吧，说自己感冒了，肠胃凉了，才恶心。可肚子总会大的，以后怎么办？最后陆铃还是决定给婆婆实话实说。

婆婆见陆铃一回来，就紧张的问，到底是什么病？陆铃吞吞吐吐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婆婆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铃呀，到底是什么病呢？若有病得赶紧治呢。”此时陆铃脸红了，她说：“医生说，俺又怀孕了。”婆婆自言自语道：“怀的挺稠的。”说完，陆铃去厨房做饭去了。李梅觉得再生一个就好了，娃娃生的时间越早就越好。她嘱咐陆铃做事小心点儿，怀了孕，身子就不方便了。但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还得由陆铃去做，白寿涛只管种庄稼，给他的牛喂草，割草，今年还养了几只羊呢，几只山羊，几只母羊，产了小羔子啦！还喂了两头黑白毛的猪和几只公鸡和母鸡，家里更忙了，这些家蓄都等着吃草呢。陆铃回家，不是公鸡、母鸡嘎嘎地叫，就是羊绵绵的叫，还有猪哼哼着，牛儿也哞哞头朝向门叫个不停，今天白寿涛去地里只拿了铁揪和榔头，没有牵牛出去。等地里稍闲点儿，白寿涛就去外面山里放羊，放牛，一般牛是割几背篓青草回来放到牛槽里，让牛吃就行了，后来村里专有个放羊的人，将村里所有人家的羊集合到一起，然后天天赶到山上放羊，每到晚上羊回来了，在路上绵绵叫个不停时，陆铃或白寿涛赶紧开门并将自家的羊赶入家门，羊儿一天去山上吃草，可回来总是记得家在哪儿？有时候迟了点儿，这十几只羊就在门口的菜地边站着绵绵叫个不停，有的从门缝中挤进来，冲入院子，就有那么一两只总是混着羊群跑到别家，有时候还要白寿涛去一家一家的找。有的人家认识的就过来叫，或羊去哪家了都知道。

二十六、陆铃承担起一大家子的劳力

李梅的气管炎越来越重，面临冬天的来临，是很难下炕了。家里除了白寿涛干活，就是陆铃了，陆铃开始承担起家里的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给婆婆还倒上热水洗脚呢。婆婆万分感动说：“我的两个姑娘都没给我洗过脚呢！你是比亲闺女还亲的女儿呀。”陆铃笑笑说：“妈，俺给你洗脚是应该的”。

陆铃每天起早贪黑，做饭，有时候李梅吩咐陆铃做点好吃的，听到谁家的老人病了，李梅准让陆铃端过去一碗。李梅也是个好心肠的人，在年青的时候也喜欢乐于助人，谁家里有个困难，只要她听见了，先过去安慰，有能力帮助的就帮助一点。村里人都知道，白家阿奶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但她对白寿涛看着不顺，在炕上跳起小脚指着骂，能骂上几个小时，对儿子白文虎的无理取闹更是暴跳如雷，但她的这个儿子，她说一点都不听，骂就骂，他才不理睬呢。李梅对儿子很失望，但娶到这么好的娶妇她又从心底里生存一份感恩，她说：“俺白家有福，能娶到好的媳妇！”

自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白文虎就很少干地里的活了，白寿涛每天清晨拉儿子起床和自己去地里耕地，他赶着牛，儿子拿着铁揪，犁不到的角角落落让儿子用铁揪翻土，一块地里当然有四个角了，是犁不到边的，结果白文虎只翻了一个半的角，就坐在地边底头抓虫子，等白寿涛快犁完地了，还剩差不多三个角没有翻土，白寿涛只能骂几句白文虎吃不了苦了之类的话，就拿起铁揪自己挖地边，白寿涛身材魁梧，力气大，于是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将三个角翻了个遍。因李梅气管炎，走路不能快，于是白寿涛让陆铃在家伺候婆婆，干家务，带小孩，陆铃也没闲着，跑过来跑过去在家里干活，一会儿扫屋子，叠被子，一会儿给婆婆洗脚，梳头，身上擦，一会儿又添炕，还有白昌和白娟衣服角破了要补。白文虎一回家就骂陆铃，躺在家里不劳动，让他去养家。陆铃不吱声，白寿涛在边哼着白文虎，你个不吃苦的臭小子。陆铃给公公倒茶送到跟前，也给白虎泡了一杯茶。

第二天，白寿涛干活照样把炕上睡的沉沉的白文虎拉了去，可白文虎骂着让陆铃也去地里干活，陆铃只好去地里，到地里，白寿涛犁地，陆铃翻地，白文虎躺在地头睡觉，等白寿涛犁完地，陆铃也将地里的四个角落全翻完了，白文虎一下都没有动。白寿涛又在说儿子好吃懒做，不爱劳动，以后就要饭的命。白文虎才不听呢，跟着回家了。白寿涛也对白文虎的懒惰不干活没有办法，他只能摧自己多干活，来养这一家老小。

白文虎地里不干活，那么让他照顾白昌和白娟，他看都不看一眼，水缸里水少了，让他去挑水，他不去挑，李梅使唤他，他高兴去干，不高兴嘴头耍猾，说几句话，做个鬼脸，人就消失了。于是家里做饭，扫地收拾家务，挑水，给婆婆添炕的事儿全是陆铃干，还要跟公公到地头干活，公公一个人干活都有个帮手拿拿东西之类的。这个家里除了白寿涛干活外，就是陆铃了，李梅渐渐病重，一走动就咳嗽个不停，于是很少帮着干活，而与白文虎同龄的年青人，娶了妻都在家里老老实实干活，种地，养家糊口，村里唯有这个白文虎整天无所事是的，看到哪家娶了漂亮媳妇，跟在后边打口哨，弄鬼脸，搞的人家新娘子脸一红跑了。村里的人看到这个无事可干的人都不太爱搭理他，可白文虎越是别人不搭理，越是犯贱般凑上去说话，弄的人家不好意思，转身就走。因为生产队时，矬子老婆的事，而且对陆铃大打出手，众人都知道白文虎的为人，于是见了他都躲着走，白文虎在村子里也没有朋友，而相反，大家见了陆铃，远远就打招呼，还寒暄几句呢，又笑又说，白文虎看见了还骂：“真他妈有眼不识泰山。”

二十七、白文虎逛花花世界

起初白文虎不干活儿，天天还爱回家，呆在家里，后来他在街上闲逛时，遇上县上一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人闲逛着，两人脾气相通，于是坐下来聊天，聊了半天的功夫，才回家，于是白文虎天天出门，天天和这个街头转悠的人混，混熟了无话不说。

白文虎听到这个人身后有个叔在当大官，而且准备给这个人谋职呢，后来知道这个人叫李金，他的叔叔在林业局当局长，局长的官大呀，可以给人安排工作啦！李金和白文虎相处这么多天，感觉白文虎这人挺仗义的，就说：“俺回去给俺叔说一声，能不能同时谋两个职位，给你也找个工作，咱俩一起干。”好的，白文虎乐的快跳起来了，从此白文虎天天去找李金，两个人又说又笑，整天呆在一起，一个月后，这消息真的来了，白文虎被招进县林业局当了职工，这一消息真让村里人吃惊，一个懒头小子，也能进林业局？有的人说，白文虎也有两下子，虽然好吃懒做，但还有点本事。有的人还不相信这话是真的，以为白文虎又在吹牛呢。可事实是真的呀！白文虎回家对陆铃好点儿了，回家还跟陆铃说上一两句话，从来不问一双儿女的白文虎也开始抱着白娟和领着白昌在门口逗着玩，一天乐呵呵的。

次日白文虎又去县上找李金，李金说：“俺二叔说了，周一让俺俩去上班。”白文虎回家把消息告诉了白寿涛和李梅，爹和妈真还不相信这么个儿子还能在林业局谋个职？周一早晨，白文虎找出没有补丁的外衣外裤，打理的整整齐齐出门了。他找李金一起去林业局，结果在林业局门口，李金等他，他们俩一起进了林业局。白文虎看到单位上就是好，院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几间平房砖墙混凝土的房子，进了门，分成不同的隔局，里面都摆着办公桌，椅子，每个房子里都有人，在过道里来来回回走着，李金直接带白文虎去他二叔的办公室，办公室可真大，有两间大小，里面摆着好几张桌子，椅子，还有柜子，柜子里书好多，不同的书和资料，布满的侧边的墙，窗边还有一个又长又大的沙发，李金和白文虎坐在沙发上，他二叔正在忙着整理资料，写材料。等李金二叔忙完了，抬头对着坐在沙发里的两个人说：“来了。”林业局局长上下仔细打量着白文虎，白文虎客客气气，点头哈腰，局长说：“小伙子还挺精干，机灵的，说说你有啥特长，什么学问？”白文虎说的头头是道，说自己上过四年级，后来再没上，在学校大会上主持大会，演讲之类的。“好的，我们这里正缺这种人，你就干销售吧！”把你的字儿写在这儿。于是白文虎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支黑色的钢笔，他龙飞凤舞般写出了三个字，白文虎，局长拿起本子，“哎！小伙子字写的还真不错的。”白文虎笑嘻嘻且谦虚地说：“随便写的，俺爹说，我的字写的像苍蝇爬在地上般。”李局长看白文虎还挺幽默的，也笑起来。

第一天应聘，白文虎还挺顺利的，李局长看着白文虎说话有两下子，准备让他们俩先在单位上各个部门适应，熟悉环境与单位上的人。这不到半天，白文虎竟将整个单位上的人都自我介绍过来了，他的那张嘴真的太能说会道了，介绍时都让对方笑的前抑后合，第一天，单位上的人都知道来了个新的业务员叫白文虎，有的很喜欢白文虎这种出场白，有的人却不爱搭理，自已做事，但大多是见了白文虎笑笑或点点头，有个中年男性科长竟叫他小白呢？白文虎高兴极了，感觉第一天已经熟悉这里的环境和人了。第二天上班，白文虎处处熟悉业务，不懂的就向周围的人问，大多都讲解问题。后天他去跑业务，竟跑了好几个单子，有个还是大项目，科长和局长都特别高兴，白文虎的业绩一天天都在上涨，单位上的一些人都觉得这小伙子挺能干的，看白文虎半年出了业绩，局长和单位上各部门科室管理人员商量，让白文虎跟着科长去香港谈业务，单位上的同事，人人都羡慕，有的不凡有一丝忌妒之心，不时在背后说白文虎的坏话，白文虎听到了，但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有的人干了半辈子、甚至大半辈子也没有得到这样的名额，而这个入职不久的小伙子能得到这个名额，人人都感觉不凡。白文虎很快就成了单位上的红人了。

白文虎一米七八的个头，身材瘦高，英俊潇洒，又年青，更让人喜悦的是他有一张油嘴猾舌，能说会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嘴，而且头脑也特别灵活。单位上的年青女士渐渐主动给他打招呼，他一张口就是姐呀，姨呀，婶的，弄的这一帮子女人一天竟和白文虎说话开玩笑。

去香港谈业务的时间终于落实了，定在周三早晨，那天早晨他在科长后面走着。

二十八、陆铃伺候婆婆

白文虎去香港出差的事儿都被村里的人听到了，这时大家议论白文虎如此懒惰、不爱劳动，脾气暴躁，在外面混的还挺好。通过这次，村里的乡亲们渐渐对白文虎有点儿好感了，不再说他有多坏多恶，明白白文虎还是有点真本事。白文虎一走，李梅气管炎又严重了，虽然白文虎在家时一点都不闻不问妈妈的病，但当白文虎真出差出远门了，李梅还挺担心的，总也念叨儿子，陆铃劝婆婆说：“很快会回来的，妈你就好好养病，别担心坏了身子。”婆婆整日呆在炕上，做饭，挑水都是陆铃一个人干，白寿涛忙着干地里的活儿，挑水也顾不上，只能落在陆铃的肩上了。陆铃瘦弱的身子，也真能干。早晨伺候婆婆洗脸，饭端到炕头，吃完又舀上，等吃完洗完锅，就要添炕了，她将闲了捡的牛粪和麦草和起来添入炕中，在炕洞门口的火堆里烧上几个洋芋，掏出一铁揪火堆，然后将新产的大豆放在火里烫，不一会儿就熟了，这样烧出的洋芋和烫出的大豆特别香，捡到盘子中，端到婆婆的炕桌上，白寿涛是特别喜欢吃洋芋，能吃好几个，婆婆吃上两个，还有白昌和白娟，一人一个，剥了皮和爷爷奶奶一起吃。看起来这个家庭还挺温馨挺幸福的。陆铃有时候还柔上一团面，放在锟锅中做锟锅馍馍，馍馍里放入香豆和红花，吃着更香。这个家庭因陆铃而温暖，因陆铃而欢乐和幸福。

婆婆的脚是裹的小脚，每天都用长布将脚裹起来，三天左右就得泡一次脚，陆铃打来稍热点的水，将婆婆的脚放在盆中，泡上半个小时，然后用手指甲在脚指缝中捏，李梅舒服的哎哎叫。李梅老咳嗽，陆铃就将院里的梨子摘下来熬成汤喝，梨子止咳，化痰，解热。

（作者：烛影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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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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