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礼民‖橡子树
秋,己过了白露,淅淅沥沥的雨,下的不愿停住。群山,云雾缭绕,平日里的干沟土渠,顿时溪水潺潺。丹江的水,像黄河涌了进来,翻腾着浊白的浪花,咆哮着,呐喊着,拍打着,冲击着岸边的芦苇河柳一路奔涌向前。
这个多雨的季节,也正是橡子树橡子成熟的时候。儿时的记忆中,叔父家有棵水桶粗,二十余丈高没长旁枝,笔直的橡子树。天晴时,黄亮亮金灿灿的橡子便随风撒落一地,贪玩的孩子们便三二俩地来到树下捡起来,几个口袋里装的都鼓鼓的,并会挑选最大最好的橡子,用斧头砸成的铁丝小弯刀,把橡子底盖揭开,把橡子果仁掏净,用嘴吹响便成了一个极好的哨子。这时,就会你争着,我抢着,吹着比赛着看谁的哨子声大,谁的哨子声响亮。也全然不顾树上的橡子,在微风摇动时落下来砸到头上而头痛的感觉。
父辈兄弟仨人,到我们这一代,已经是堂兄弟十一人了。印象中,伯父虽是农民却有远见,当时的生活艰苦,衣食不饱,硬是把三个堂哥推了出去,当兵的当兵,城里参加工作的工作。后来,我们便有了漂亮大方,而且有文化的城里嫂子。嫂子每次回来,都会给我们几个小兄弟带些糖果。隔段时间,心里也老想着嫂子该回老家了,念想着嫂子给的,吃起来甜到心底的糖果。父亲在父辈排行老二,言肃理达,心灵手巧,年青时便学成一手好手艺泥瓦匠,当时在商县一建司工作。家里姊妹六个,怕挣的钱养活不了我们,硬是辞职回到农村,开荒种地,农闲时带着两个哥哥给人家盖房砌墙,瓦脊画檐,手艺远近有名。一心想把两个哥哥培养出一个泥瓦工,一个好木匠。晚上有空,油灯下坑沿边,还给教珠算盘,并说珠算若学会“狮子滚锈球,不怕走到天尽头,啥都难不住”。但后来,社会前进了,改革开放了,因个人爱好不同,最终也没培养成一个继承手艺的好徒弟。两个姐姐当时村里乡上都推荐去了医院工作,父亲硬是以女娃在家不学会织衣纺线,穿针做饭,跑外面伺候人,不学正业为由,最终被窝在了农村。
叔父性格开朗,有点结巴,工作认真负责,当了村上好几年的生产队队长。每到茶余饭后生产队做活开工时,大门口杏树下就能听到叔父那一声一声“开、开、开工了”的开工号令。我和堂兄十弟也会跟上结巴队长,偷偷地喊上几句,最后光学喊“开,开工,开工了”几句话,几乎平时说话都有点结巴了,后来几年了才慢慢纠正不结巴了。叔父把两个堂哥也推出去当了兵,后来堂兄三哥复员了,在棣花中学当了几年代教后,又考上了西安财经大学,毕业后去银行工作了。叔父思想积极,家里堂哥堂嫂几个都是共产党员。父辈兄弟仨人都是个子高大,身体硬朗,为人厚道实在,通情达理,明辨是非的人。同一个喜好就是每人都会有一杆一臂长的竹杆旱烟袋和一杆铜制的水烟袋,还有时常手里不离的,用玉米絮挫成的小指头粗的用来点烟用的,不灭的长火绳。不同的,则是对各自儿女们成长的思路和期盼。
后来,随着几个堂哥的自身努力和国家的培养,都成了一方一官半职,得到了单位好评,赢得到了乡间邻里的尊敬。父亲有时也会和邻里闲唠天时常说:“成才的树不用护,那棵橡子树谁管过,咋长恁好呢!”。时间一长,橡子树便成了村里的成材树,家中栋梁树的象征。
时间飞快,生活在城里的几个侄子也长大成人了,把国家的书念好了,念成了。有的念到了研究生,有的念到了博士,有的念到博士后,先后供职在各自重要的公务岗位上。后来,村里人就会说老家风水好:你看那橡子树长的多粗多直多壮实,那门里就是出人的好地方。方圆几公里,也有风水先生有时也说:那垭里就阴坡庄子好!宅子后面西面靠着活像一个特别巨大的老圈椅山,门前东面又对着高大的三个山,山头还连在一起,就像一座笔架子。而且,笔架子下面紧挨着那南北走向的寨子山梁,山脊一千多米长几十米宽的平展展的小平塬,就是活灵活现的一个大书案,门对这里肯定辈辈能出人才,代代有望出官员。
橡子树,在我小的时候,树下一直就是我家的一个农村普遍用的,用石头砌成的老茅厕,周边开阔,土厚地肥。一到下雨下雪天,檐沟的雨,坡上的水都会流下来,渗浇在橡子树周围,溢满而过。所以,它的成长不是纯粹的偶然,也不是随随便便的自生自灭。
哦,橡子树,老家的橡子树。一棵正直的树,一棵壮实的树,一棵一生中值得念想的树。一棵顶天立地,传承家风正气,彰显朴实,奋发向上,自强不息的参天大树。
高大,是成长起来的。幸福,是奋斗出来的。
作者简介:吕礼民,陕西丹凤棣花人。网名,秦风楚韵,自由职业,文学爱好者,业余时间喜欢与诗为伴,与散文接缘,喜欢用手机留拍生活中最美好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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