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印度人的“国民总目光”说起

鸡年的春节我去了趟印度,临走前,好几位亲戚和朋友都问,去那干嘛?又脏又乱,听说妇女还老被强奸。我做决定都大都凭感觉,为什么去连我都不知道,只是心里有这样一种声音冒出来,我该去那了。

一说到印度,就知道他们信佛教,头上包着大头巾,脸上留着大胡子,其实那只是印度锡克教人的形象,仅占印度人口的3%左右,绝大部分印度男人不是那样的。

十多天的行程走下来,给我感触最深的,是印度人的目光,他们的大眼睛,目光总是憨憨地、傻傻的,纯纯地看着你,再加上憨憨地那么一笑,憨得你呀......什么戒心都没了。

印度人不像斯里兰卡人,只要看到你,就会向你笑。印度人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虽然目光很柔和,但他并不笑,但只要你跟他一交流,他就会笑起来,那种纯纯的目光和憨憨的表情立刻就显出来了,让你心里总是柔柔的,暖暖的。

从导游到大巴司机,从酒店的行李员到以吹拉弹唱为生的艺人,他们大都是这种目光和表情,这对于我这个见惯了深邃、警惕、混沌、游离散乱目光的中国人来说,就像从战场上回来的斗士,到了自己淳朴的家乡,那种战斗激情很快就融化消失了。

就说这次给我们开车的司机和随车的行李员吧,上千公里的行程他们不能像我们和导游那样去住五星级酒店,吃住都在那辆车上,但他们始终是憨憨的,高高兴兴的,每次我们下车时,那位被大家称为“小哥”的行李员,总要站在车门口扶每个人下来,司机也会冲着每个人微笑,说一声,辛苦了,我们上车就睡,辛苦的应该是他们啊。

最后一天送我们去机场的时候,临分手前,领队建议大家根据他们的服务把兜里没花完的钱留给他们做小费,我的行李重,是最后一个卸下来的,小费也是最后一个给的,我的印度卢比用完了,只能付他美金,我留意了一下团里其他人付小费的大概数额,我想付一个最高的,当我把美金递到他手里的时候,我没有把钱卷起来,而是展开双手递给他,就是想让他看到美金的数额,美金和卢比的汇率是1:65,然而他们两个人也都是和收其他人小费时一样,双手接过,然后双手合在胸前说一声谢谢,并没有看小费多少。

我去机场大厅里找行李车,德里机场很大,放行李车的地方,离我们停车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等我把空着的行李车推过来的时候,他们的车还停在那里等,他要帮我把行李放到行李车上再走。

等大家已经道别完了,我和团员们已经走出很远,大家开始嘻嘻哈哈说话没注意他们了,当我回过头看他们的时候,司机上车了,那小哥还站在那里,憨憨地看着我们消失在候机楼里......

在机场等候的时候,我把对小哥和印度人目光的感受告诉给导游,还自己提出了一个概念叫:“国民总目光”,正当我为自己提出这个概念颇为得意的时候,导游突然向我提了个问题,那个导游中文很好,受过很好的教育,他问我,为什么中国人要互相欺骗,即使是很好的朋友之间,也会这么做,我无言以对。两种不同民族的“国民总目光”,也许就是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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