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父 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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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回家整理上学时的箱子。里面除了专业书籍,还有一摞父亲写给我的信,轻轻拍打浮尘,随手拿出几封翻看,即刻唤起了尘封的记忆。
回想起过去的日子,仿佛历历在目。
奶奶一辈子养了四女一儿,只有父亲成年,四个姑姑都早早地夭折,所以对父亲是疼爱有加。奶奶不识字,但希望父亲不能做个睁眼瞎,力排众议,坚持让父亲上学。父亲读书读到高小毕业,那个年代,在村子里绝对算得上是知识分子。
农活几乎不会,但能断文识字,学校毕业后便在队里当会计,一直到包产到户才失业。
会计的活计平时相对清闲一些,但每到交公粮的日子,父亲会出差好几天。这时,我在家里很惦记着父亲,盼着他早点回家。这一日,父亲回到家中,打开包裹,几个硕大的“徽州白”梨子呈现在眼前,兄弟仨一人一个。那家伙很大,皮薄汁多,甘甜爽口,一个有半斤多,梨子又不能分着吃,可把我们撑坏了。
父亲有个最大的喜好——吃零食,为这点,没少挨母亲的责备,但有什么办法呢?奶奶从小帮他养成的习惯,很难改掉。我是最大的受益者,隔三差五,父亲就领着我去代销点,五分钱买上一大捧饼干,装满我的口袋后,父亲总不忘交待我,保密。
父亲从没打过我,现在有时想想,他是有多大的忍耐性,年幼时,我的淘气那是有目共睹的。
包产到户了,自家的农活得自己弄,这可苦了父亲,从零开始学。好在虽没多少实践经验,耳濡目染,基本理论是掌握的,经过几年磨砺,能应付。
每年年三十的下午,父亲照例是做不了家务事的,一沓红纸,一瓶墨汁,左邻右舍家的对联够他忙活的。最后,总不忘写上一幅“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的对联,让我贴在牛舍的门柱上,可别忘了这忠实的伙伴。
四十岁左右,父亲患眼疾,没去大医院,就在赤脚医生那里任由他捣弄,视力锐减,自此便戴上了那副厚重的眼镜。听信鱼肝油对恢复视力有利,食用过量,听力又受到影响,最后落得“耳聋眼瞎”。
父亲今年七十多岁了,详细的年龄我从不去记,在他的年龄上我更愿意“难得糊涂”,不愿接受他一天天地苍老。但这并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这几年父亲多次住院,虽无恶疾,也意味着生理机能的衰退。
工作和家庭琐事,我回去的时间间隔越拉越长,父亲经常自言自语,“回来看一下就走,也不要太长时间的”,这种想法总是会被母亲的责怪打断。
父亲的腰开始佝偻着了,我看见时经常会说:“爸,腰尽量直起来,可行?”,父亲淡淡地笑着,“老了,想直直不起来了”。
在一起时,我总要握着父亲那双干瘪的手,轻轻地摸摸他的脸,他的额头,父亲很愿意享受我的这份爱抚。恍惚间,我回到了童年,最喜欢摩挲父亲的下巴,满是扎手的胡碴,他深一脚浅一脚带来的颠簸,对于趴在背上的我来说是一种享受。
是该常回家看看,应该的,真是应该的。
1991年参加工作后,历经基层员工、部门技术员、部门主任等岗位,现任安徽省枞阳皖能环保电力有限公司总经理。
在二十几年的职业工作过程中,先后获得安徽省“十大能工巧匠”、铜陵市“十大杰出青年”、安徽省“劳动模范”等荣誉。
工作之余,广阅诸多大家的佳作,并尝试写一些文章。
主编:
张宝树
执行主编:
疏勒河的红柳 毅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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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轩 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