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地桥诗群]黄文欢的诗《麻雀》(外四首)

麻雀

所有的鸟儿之中

唯麻雀与人最亲近

彼此住在同一幢土屋

不分春秋，不离不弃

只不过，人居房内

麻雀却筑巢在墙里

小小麻雀喜爱小小的人

在儿童身边常能看到

麻雀蹦蹦跳跳，围着打转

而少年最喜与麻雀开玩笑

或，深夜搬上木梯掏鸟窝

或，在雪地支起陷阱

洒一些谷粒，引麻雀啄食

线头一拉，"呯"的一声

捉上几只满载而归

如今乡村已经大变

几乎家家户户盖起了楼房

粉刷一新的砖墙没有了缝隙

还有农田大体拋荒

废弃的禾场不见了草垛

筑巢的窝不复存在

麻雀，小小麻雀，你在哪?

你没有了窝四处漂泊

曾经年少的我也离开了家

去外头闯荡，辛勤拼搏

无数次梦里我想起你。麻雀

你可曾将我这个玩伴想起

2021年6月25日

蝙幅

如果不是那一场病毒肆虐

蝙蝠，黑夜的精灵

或许已被人们渐渐淡忘

如果不是年少时探访石洞

我也不会清晰地记着

蝙蝠儿童般的模样

无论我怎么绞汁去想

也想不出一张皮的蝙蝠

怎么就成了佳肴被摆上宴桌

无论我如何去找理由

找不出美丽的烽火圣山

因何在眼前慢慢消失

我们的牙齿何时变得锋利

乐意去咀嚼皮囊与骨头

而不用来品尝肉质的鲜味

我们的财富不用依靠探索

只简单地伸伸手动动脚

就能向身边的自然凭空索取

我鄙视。蝙蝠，我黑夜的精灵

你的影子是那么飘逸又敏捷

为何要甘于被驱赶，被屠宰

你吱吱的怪叫曾让多少心颤抖

舞起你的尖爪吧，张开你的獠牙

攻击这邪恶世界，消灭那败类

2021年6月25日

蚂蟥

有好久没见到蚂蟥了

有好久未下过农田

炎炎的夏日里向淤泥挪步

那一丝丝彻骨的凉

很惬意。可一想起

腿肚挂着的一串串

即便时隔多年

心仍有些许寒颤

粘乎乎的真难扯

圆滚滚的太伤神

鲜艳艳的血啊，多宝贵

被丑陋的吸血鬼贪蛮吸取

好想它灭绝。又虑及

它也是一个生命

还能挽救另一生命

念头冉冉放下

2021年6月24日

青蛙之歌

我是一只身披绿衣的青蛙

我喜欢在春天里放歌

风清月明的春夜是最出彩时候

当我鼓喉，春水淙淙伴奏

春草随我起舞，春风为我鼓掌

那天上的星星还有漫飞的萤火虫

它们摇晃着银光棒，一闪一闪的

沉醉地疯狂地摇旗呐喊

暖暖春夜里我纵情地歌唱着

无限春光也会勾动我春情荡漾

当爱飞翔，烂漫的油菜花丛

是我谈情说爱的温柔乡

曾几何时，我和人类多么默契

他们为我打造完美的生存之所

我替他们守护着五谷庄稼

年年岁岁，我出土的第一支歌

就是为人间呼唤春天

我伴同少年儿童快乐地成长

我甘做文人墨客文思的源泉

在夜晚，听见匆匆的脚步

我给每一位夜行客送上歌声

却不知从何时这夜行者变身魔鬼

伸出魔爪把我的同类捕捉

还贪蛮地当作食材残忍杀害

我痛苦，我悲哀，我畏惧

我是一只身披绿衣的青蛙

我喜欢在绿意盈然的春天歌唱

我噔着圆鼓鼓的双眼，愣愣的

望着这荒草蔓蔓的无尽家园

我孤独的"呱呱"叫着，低低噪着

在漫漫黑夜寻找着心中的春天

2021年6月25日

蝈蝈与蛐蛐

不是有图片作比较

还真分不清

哪是蝈蝈，哪是蛐蛐

在朦胧的记忆里

我依稀记得

一个躲在墙壁的角落

一个藏于田垅的草丛

大自然的奥秘真深

它们明明有一副好嗓门

又为何一定要选择

黑暗或看不见的地方

难道说丑陋的模样自惭

羞于见客向外界展露

在那炎炎烦蚊虫的夏

在那冷冷怯北风的冬

在那寂寞难耐的长夜

很感激这天籁之音听见

好似清凉的风吹拂

好似温暖的光照耀

孤寂的心灵，好似

有一份亲切流动

游子还在外面的世界闯荡

大地的儿子，不知何时

才能重回熟悉的家乡

蝈蝈，蛐蛐，我的朋友

遥望着天空飘过的白云

轻轻的问，一片片的

能不能给远方的它

捎去我一缕缕的思念

2021年6月26日

黄文欢，1972年出生于大冶还地桥下畈村，初中时迷恋上诗歌，喜爱裴多菲、普希金和莱蒙托夫的作品。念完高中，在社会上游荡，一度搁笔近二十年。这两年，因生活较为闲暇，又拾起了写诗的笔。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