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虹彬 ▏(大院故事)学生时代(六)
应该是我十岁那年暑假,老爸出差时不小心得了面部神经麻痹病,他住进了广州458空军医院,空军48师正好有架运——五飞机要飞广州,老妈决定带我们姐弟三人去广州看老爸,但部队领导考虑到一家四口坐一架飞机有些不妥,跟老妈商量看是不是留一个孩子在家。老妈跟我们姐弟三人商量,结果谁都不肯留下。四人就一起登上了去广州的飞机,也是我们姐弟三人第一次坐飞机。
那天天气不太好,飞机颠簸得很厉害,老妈和两个弟弟一路吐的翻江倒海,我却啥事都没有,同行的两位解放军叔叔说我长大能当飞行员。
平安落地广州,我第一次到大城市,也是第一次到空军的大医院,看到什么都新鲜,第一次看到458医院到处都是含羞草,特别新奇特别喜欢。从广州返回耒阳机场时,老妈带着我和大弟还是坐一架小型运输机(双翅膀的运五),张三由一位解放军叔叔带着坐火车返回。
我11岁第一次单独出行是暑假去北京看姥姥和舅舅舅妈,48师副政委韩叔叔出差东北就顺带我一起坐火车,懂事后第一次坐火车就是软卧,韩叔叔在下铺,我在上铺,除了吃饭时到餐车也没敢自己去其他车厢,凭空想象硬座、硬卧是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姥姥和两个舅舅
到北京就住进了清华大学的四合院里,记得院里住了三家人,舅舅家的几间屋子中间不是墙而是可以伸拉的屏风门,我和姥姥住一间房睡上下铺,76岁的姥姥每天看报纸听半导体收音机,我第一次学英语也是由姥姥教的。
四合院里的葡萄长得特别好,不少路过四合院的人都眼馋院里硕果累累的葡萄,白发苍苍的姥姥经常坐在院门口,也没人敢进来偷摘。那会儿北京买东西也没凭票,只是每次限量,记得去小店买肉馅,每次只能买一两,我就回家换件衣服再去排队买。
那时舅舅是清华大学电子系的教授,舅妈是食品卫生研究所(中国疾控中心)的研究员,家庭条件特别好,表弟的零食很丰富,第一次看有那么多的零食和进口巧克力。
爸妈里屋的大床经常是我们姐弟三人唱样板戏的舞台,老妈坐在下面导演,印象深刻的是我们披着毛巾被演《沙家浜》里的:“要学那泰山顶上一青松。”
1976年1月8日周恩来总理逝世,我们姐弟三人还小不懂得发生了什么,但记得爸妈在收音机旁哭得特别伤心。9月9日部队的大喇叭一遍遍广播有重要通知按时收听,我们姐弟三人站在阳台听到哀乐反复播放知道出大事了。
第二天大礼堂举行吊唁毛主席的仪式,看到所有官兵佩戴黑纱排着长长的队伍进入大礼堂,个个泪流满面,哭声阵阵,听说有吊唁的人晕倒,那段时间感觉所有人都心情沉重。
回到部队子弟学校上中学有利条件就是学军,在大操场练习队列,都由辅导员战士带我们操练;步枪的瞄准练习了很久,有机会去靶场实弹演习还是有点害怕的,真实的步枪真实的子弹射击声音很大冲击力很强,不过我第一次打靶,三发子弹打了27环,成绩还是不错的。
老爸特别喜爱民乐,让我学琵琶,大弟学竹笛,记得老爸还找来一位解放军叔叔教我弹琵琶,后来高中毕业去沈阳音乐学院拜师学琵琶时才知道指法是错的,专业老师纠正我的指法都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大弟树志学竹笛很卖劲,经常躲在厕所里练习;学校组织在大礼堂演出活动的时候,小小个子的树志在大舞台中央独奏很精彩得到大家的热烈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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