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建兵:杀胡令(小说连载之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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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席建兵

他接着说:“这可是你爹的绝活儿,以前我们打仗的时候在山里一呆就是好些天,有时候给养送不上来,就靠打一些野物充饥,你爹就用这法子把野物弄熟给我们吃,唉呀!别提多香了。”说到这儿,我看他那样子都快流口水了。
我问爹:“爹,你这手艺哪儿学的?”
爹笑着说:“学什么呀!山里人哪有不会这的,你还小不知道罢了。”
其实,我最关心的是这山鸡啥时候能熟,盯着爹问:“这鸡啥时候熟呀?”
爹又笑笑说:“把你急的,这叫'焖炉’,火要慢慢往下热,急不得的,你要饿先吃窝头吧!”说着拿起窝头递给我。
我连忙挡开说:“有鸡吃谁还吃窝头呀!”一句话逗的他们哈哈大笑。我们正说笑着,狼王从身后的树林中钻了出来,嘴里叼着只兔子放在我们面前。我抓着兔子耳朵提起来伸到他们面前说:“又有好吃的了。”
爹接过兔子掂了掂说:“真肥,怕有五六斤吧!”
“爹,这兔子不会也要挖坑吧?太耽搁时间了,”我担心的问。
爹一边从腰里抽着柴刀一边说:“不了,这兔子咱们烤着吃。”说着已走到一旁,三两下就把兔子收拾利索了,又伸手要过葫芦用水把血冲了冲,拿树枝穿了架到了火上。一边烤一边不停的转着。我馋的厉害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兔子。不一会儿,兔子开始冒油,油滴一滴滴的滴下来落在火堆上,火苗便蹿了起来,发出“滋滋”声,同时香味扑鼻而来,闻到那香气,本来就饿的我,肚子更加“咕咕”的响的厉害,口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脑袋一个劲的往前凑,真想一口气把那兔子吞下肚去。
爹拿小树枝敲了我一下说:“凑什么凑,不怕烫着啊?”
我才往后退了退,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馋了。”
“馋了也得熟了呀!”随着油越出越多,兔肉也发出了“滋滋”声,香气也越来越浓,又转了几圈后,终于,爹把兔子从火上拿了下来说:“差不多了。”
我赶紧凑上去说:“快,给我一块儿。”
爹用那兔子指着我说:“真是馋鬼转世。”说着捏着兔腿撕了一大块肉递给我。
我接过来凑到鼻子底下,一闻香气直入肺腑,用牙一咬又是唇齿留香。抬头看他们,也是吃的津津有味。只片刻,一只兔子已经被我们吃了个精光。但我却觉得更饿了,又把眼光落到了火堆下的山鸡上。好在并没有等多长时间爹就拨开了火堆,又用柴刀把坑上的土慢慢的推到一旁,露出了鸡身上的树叶,那树叶成了炭黑色,已被油浸透在火光下发着亮光,然后,鸡被拿了出来,鸡身上的毛已被烧尽,只留下发着焦香的金灿灿的鸡肉。
我的口水又流了出来,眼睛又落到了鸡身上再也转不动了。爹撕了条鸡腿递给我,我赶紧接过来,在鼻子底下一闻,又是另一种香,一种肉香夹杂了树叶参与后的植物的清香。又只有片刻,这只鸡又被我们消灭干净了。肚子总算是撑了起来。
我擦擦嘴说:“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让它们给我弄些野味吃呢!光吃窝头了。”
爹一边往火堆上添着柴一边说:“这两天光跟鬼子干仗了,还有时间吃?”
我伸着懒腰说:“反正等这场仗打完,我天天让它们抓野味给我吃。”
“怕你三天就腻了。”爹说着又把那些穿好的窝头取下来放进了包袱。
这时,眼镜叔叔说:“好了,吃也吃饱了,走了一天也累了,早点歇了吧!明天还要赶路呢!”我们就每人捡块儿石头垫在脑袋下躺在了火堆旁。
这野外真不能跟山洞比,冷的厉害,前胸和后背真如冰火两重天,前面被火烤的滚烫,后面冷风“嗖嗖”的直往脖子里钻。好容易刚睡着,马上又被冻醒,翻身再睡,再被冻醒。这样醒醒睡睡,也不知道究竟睡着了没,折腾来折腾去天就亮了。我冻的坐了起来,火堆已经熄了,留下了一堆白色的灰烬和灰烬掩盖下的一点儿尚没有燃尽的木炭吗,在秋风中发着微弱的红光。我赶紧往火堆上续了一些柴,又趴下来撅着屁股对着火星子拼命的吹气,终于,柴堆开始冒烟,随着我不停的吹气烟越来越大,接着“腾”的一声燃起了火苗。暖意顿时袭来,我把手伸到火堆上烤着、搓着,驱赶着寒凉。
这时,爹和眼镜叔叔也醒了,也都冻的厉害,赶紧坐起来把手都伸到了火堆上。烤了片刻,爹从包袱里拿出了窝头,一边往树枝上穿一边说:“抓紧时间吃点东西,赶紧赶路。”
狼王不知道在哪儿睡的觉,这时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嘴里又叼着一只兔子。我赶紧接过来,正要递给爹,头顶传来了说话声。
我抬头一看,雕王蹲在我们头顶的树上,看着我们说:“今天可没时间吃烤肉了,抓紧时间赶路吧!”
我抬头问:“雕王,大概还有多远?”
它落下来看着我说:“走快点大概天黑能到,要再耽搁恐怕还得在这山里过一夜。”
我把兔子扔到地上,看着爹说:“爹,今天这兔子怕是吃不上了,雕王说路还远着呢!得赶紧赶路了。”
爹抬头看着我说:“美的你,谁说今天让你吃兔子了,赶紧吃俩窝头走吧!”说着从树枝上拿下两个窝头扔给了我。我们每人吃了两个窝头,把火堆彻底的熄灭,跟着雕王继续向玄武山前进。
秋天这个季节就是如此,能够在一天中让你感受“冰火两重天,”又在杂草、落叶间走了一个上午,太阳已至中天,正是这个季节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我们被这暖阳照射的全身舒畅,甚至有些燥热了起来。葫芦中带的水,大半儿都在昨晚被爹洗了兔子,剩的一点早被喝光,在这暖阳下的山路上,上来下去的走了一阵后又变得口渴难耐,真想把雕王喊下来让它四下看看哪里有水,赶快润润我们这快要冒烟的嗓子。
正想着,雕王落了下来看着我们说:“前面没路了,是一道山涧,你们在那儿等一下,我去看看哪里可以涉过去。”说完又飞走了。
我听它说前面有山涧,顿时来了精神,终于,有水了,脚步也快了起来。又走了一阵后耳边就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我高兴坏了跑着向前冲去,果然,一条山涧出现在眼前。真如雕王所说,没路了,这山涧很深,两边的山石壁立着,涧底是“哗哗”的水流,虽不很大,却很湍急,冲击着山石翻腾着水花。
我们站在涧边,嗓子虽渴的冒烟,但看着涧中清澈的水流却是可望而不可即,真可谓咫尺天涯。正当我们“望洋兴叹”时,雕王飞了回来,说它已找到过涧的路。我们在雕王的指引下,沿着林中一条向西的山路朝涧水的下游走去。山路很是难行,荆棘遍地,时不时的就把衣服挂住,但前面有水流的召唤,我们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一路披荆斩棘的就到了山路的尽头,涧水出现在眼前,这里水面宽阔了许多,水流不再湍急,平缓的流着,更让人欣喜的是水面上居然还排着一列“列石。”

作者简介

席建兵,山西省洪洞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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