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访金螺村(十一)‖ 刘日楷
十一、刘日楷
宋德云
金螺村
刘日楷,又作刘日湝。民国二十六年《旧西宁县志·卷二十二·人物志(一)》刘仁守传:
日楷、日菼、日华,皆慎之子。
译文:
刘日楷、刘日菼、刘日华,都是刘慎的儿子。
民国二十六年《旧西宁县志·卷二十六·艺文志(一)》:
《蔗境轩诗集》(咸同间刘日楷著。《采访册》。家钞本)。
谨案日菼号少韩,日楷号墨波。
译文:
《蔗境轩诗集》(咸丰、同治年间刘日楷著。据《采访册》。是家钞本)。
慎查考,刘日菼号少韩,刘日楷号墨波。
上述记载,均作日楷。但民国二十六年《旧西宁县志·卷二十七·艺文志(二)》则作日湝:
刘日湝(日湝,慎之伯子)
枯荷惯作雨中声(来自网络)
关于刘日楷的情况,刘仁守传记介绍如下:
日楷号墨波,少颖悟,读书一览辄不忘,为文字好求深刻,屡试不售,年仅四十而殁,著有《蔗境轩集》。
译文:
刘日楷号墨波,小时候就很聪明,读书过目不忘,写议论文字追求深刻透彻,但多次参加童试都没能考上秀才。40岁(虚岁)就去世了,著有《蔗境轩集》。
《刘氏族谱》载:
五世三伯父讳日楷,字锡棻,号墨波,静甫公仲子,入嗣恒芝公。生于道光辛巳年正月初七吉时,著有《蔗境轩集》。终于咸丰十年十一月初一午时,享寿四十岁。子二:长子品金,次子若金;女一,适合广西月洞孔昭燊。
族谱说刘日楷生于道光辛巳年,终于咸丰十年。辛巳年即道光元年,1821年。咸丰十年即1860年,以此计算,刘日楷享年39周岁,40虚岁。
与众多读书人一样,刘日楷当然希望在科举道路上迈出成功的第一步。但现实很残酷,刘仁守传记中说刘日楷“屡试不售”,考了很多次,连个秀才也没考上。这对读书人来说,打击是巨大的。他在科举上失败的心情,在《春晚感兴》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虚度年华浪逐名,
无才未合赋闲情。
三竿日上朝慵起,
短榻眠酣午倦醒。
花落空阶稀蝶影,
春归孤馆剩莺声。
青萍薛卞徒望绿,
失意羞为伏枥鸣。
诗歌的大意是:
曾经虚度年华,不顾一切追逐名利,自己既然没有才能,就不应在家里写这些寄托闲情的诗篇。日上三竿了,我还不愿意起床,到了中午,在低矮的卧榻睡得很沉,直到睡累了,才醒过来。空无一物的台阶看不到蝴蝶的影子,春天过去了,孤寂地在屋子里的我只听到黄莺的啼叫声。都说薛烛善于鉴定宝剑宝刀,但他只看到我这把青萍宝剑上的铜绿,失意的我,真的羞于说自己是壮志未酬了。
短榻眠酣午倦醒(来自网络)
“虚度年华浪逐名”,看似自我否定,实则对自己“屡试不售”感到无比的失落。“三竿日上朝慵起,短榻眠酣午倦醒”,似是对科举的放弃,实则是对科举失败的无奈。“花落空阶稀蝶影,春归孤馆剩莺声”,一个“空”字、一个“孤”字,包含了无限的失落。“青萍薛卞徒望绿,失意羞为伏枥鸣”,怀才不遇与难受之情,尽见于字里行间。
刘日楷《夜坐与日菼弟同赋》:
姜被秋宵感弟兄,
连床灯火剧关情。
鸡闻午夜心犹壮,
虎画丁年志未成。
淡月常留云外影,
枯荷惯作雨中声。
西风几度催华发,
绿鬓朝来换几茎。
诗歌的大意是:
姜肱兄弟友爱,同盖一张被子睡觉的故事感动了我们兄弟二人,我们同床而睡,灯火闪耀,十分牵动各自的情怀。没到午夜,听到鸡啼,闻鸡起舞的雄心壮志就会激励着我进一步努力,但如今到了壮年,我不但没有考上秀才,还迷上了诗歌创作,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我的遭遇像月亮被浮云遮蔽,没有人发现能我真正的才华,又像枯萎的荷叶在雨中还要发出秋声一样,不甘于沦落。这几年,我头上不断长出了白发,每天早上起来,发现乌黑的双鬓又增加了几根银丝。
矛盾痛苦不甘的心情,跃然纸上。也许正是这种情感的折磨,才让刘日楷“年仅四十而殁”。
四十而亡,壮志未酬,留下了两个幼小的儿子刘品金、刘若金和一个女儿,这是刘日楷最痛苦的事情!
但刘日楷40岁的生命是丰富多彩的,他客游过省城广州,并且有一班省城的朋友。刘日菼《中秋侍大人玩月寄怀锡棻兄客游广州,锡东弟、福儿读书尊经阁》中有几句是描写哥哥刘日楷在广州过中秋的情景的,虽然是想像之词,但也可以看出刘日楷是很开心的:
老亲酒酣兴剧高,
欢场珠海谈今昨。
素馨画舫弄珠毬,
橘柚花灯耀城郭。
弦管沉沉万籁静,
金粟纷纷九天落。
挥杯劝汝斫桂仙,
客子此时乐复乐。
中秋之夜,刘日楷客游广州,与一班朋友高谈阔论,夜游珠江,看广州城万家灯火,举杯畅饮……
刘日楷也经历了地方的动乱,有《闰七月避乱山家感赋》(三首)记录相关情况。诗歌写于咸丰四年(甲寅年,1854年)闰七月。这一年,西宁县发生了血腥的“甲寅之乱”,桂河被天地会攻陷了11天之久。在这场动乱中,刘日楷不得不到山野人家避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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