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清廉阁》原名《极度抑郁》续集二十章 作者:庄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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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滨河公园完工后,又经过几次小的维修完善,眼看着就剩日常养护了。路天长把负责绿化种植的各个公司的头头叫到一起,要求他们按标准养护,一年后验收,合格后,再将工程款全额拨付。
  一天,来了一群人,带着铁锹、镐开进滨河公园,在一个手捧图纸的人的指挥下,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便开始在建好的绿地内挖起沟来。管护人员上前阻止,这些人根本不予理睬,依然我行我素。
  路天长正在办公室内核对工程量,听到外面有人吵嚷,便放下手里的活儿,向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这时,郑士多也从假山那边赶过来,满脸愤怒地看着那帮人。有个卷毛,一眼就认出老郑,冲他嘻嘻一笑说:“领导你还是老样子,还记得我吗?”
  老郑摸着头皮,看了卷毛几眼,想了一下,翻了翻眼皮,摇摇头说:“不认识,每天见那么多人,谁记得住。”
  卷毛想进一步解释,那个拿图纸的接过话说:“我们是安喷灌的。”
  路天长气愤地说:“安什么喷灌?谁让你们来安的?”
  那人看了看路天长,疑惑地问:“你是干什么的,敢管我们?”
  老郑冲他怒吼道:“这是滨河公园的路经理。”
  那人听说是公园经理,态度和善了许多,忙说:“是吴老板派我们来的,预先没和你们打招呼吗?”
  老郑说:“谁他妈的跟我们说过!让你手下的人住手,哪有你们这样施工的,既不和我们协商,又不符合施工程序。”
  那人说:“我们不管那么多,有人给钱,我们就干,至于该和谁打招呼,和我们无关。”
  路天长见这人很生,火气也直往上冲,但他却克制着说:“没得到允许,谁都不能在我们管辖范围内干任何事情。先让你的人住手,造成的损失全部由你们承担。”
  那人不肯让手下人停工:“我把人带来了,不让他们干活,谁给他们工钱。”
  路天长忍无可忍地说:“爱谁给谁给,别跟我讲这个!如果你们再不住手,我可打110了。”
  那人一听,怕把事弄大,才让工人住手。
  路天长把他叫到办公室,给他让了座,忍着气问:“你贵姓?”
  “我姓窦,名文虎。”
  “你们要安装什么喷灌?”
  “就是草地中使用的喷灌,安好后,你在屋里一合闸,所有喷头开始喷水,可省许多人工呢!”
  “先别说省不省,我记得你们好像春天就到这里看过现场,怎么现在才来?即使要安,你们也应在植物种植前将管道铺好。”
  “我只管施工,别的管不了,你去问吴老板吧,前期运作的事和我们无关。”
  路天长只好让姓窦的先坐一会儿,立即拨通苗根旺的电话,苗根旺也不知道是哪派来的,让他直接问冯百顺为好。冯百顺听说有人要安喷灌,气得一蹦三尺高,大声骂道:“胆大包天,没王法了!”
  然后喊上杜礼怀便往公园这边而来。他听了路天长的汇报,愤怒地问窦文虎:“你们老板是谁?”
  窦文虎说:“我就是老板。吴老板干不了,他雇了我们,我们专安喷灌、喷泉。你们有了活也可告诉我们。”
  杜礼怀赶紧打断他的话:“停,原来你是二道贩子。这事没说清,哪有活让你干。”
  窦文虎边摆弄手里的图纸,边瞟了杜礼怀一眼,说:“别说话那么难听,谁是二道贩子?现在不都这样,能揽上活儿的不用干,能干活儿的揽不上。好不容易从吴老板那儿揽这么个活儿,不让我们干,工人们就开不了支啦!”
  杜礼怀又问:“那个姓吴的到底是谁?”
  窦文虎说:“我不是说过了,吴大才,他可有根,你们掂量着吧!”
  杜礼怀当然知道吴大才,只是不知他和白雪莹的关系,于是往上挑了挑眼眉,没好气地说:“无名小辈,有屁根吧!”
  窦文虎还口道:“你这人说话怎这么粗?”
  杜礼怀还想往下说,被冯百顺拦住,并问:“是哪个吴大才呀?”他是明知故问,他和吴大才虽然交道不多,但还是知道其大名的。
  窦文虎认为他们不认识吴大才,就解释道:“在平鹿赫赫有名,现在承揽滨河绿廊工程,没两下子能拿下这么大的活儿吗?”
  冯百顺把气往下压了压,让窦文虎先回去,等了解一下情况再说。窦文虎见大领导来了,又害怕杜礼怀和他对着干,把图纸往胳肢窝里一夹,极不情愿地带着人走了。冯百顺看了看挖得乱七八糟的绿地,十分痛心,又无奈地告诉路天长:“你一定想方设法阻止他们进园,我去局长那里问一问,看他们还讲不讲程序和规矩!”
  路天长从各施工队中选了十多个青壮年工人,由郑士多带队,分两拨把守公园大门,防止吴大才的人再来捣乱。第二天,冯百顺专门去绿管局向白雪莹汇报,不巧的是白局长没在,她以园林学会的名义组织部分园林干部到昆明参观世界园艺博览会去了。
  滨河公园这边,窦文虎又带了十多个施工人员,说要继续施工,但老郑带领一伙人挡在门口,坚决不让他们进来,施工人员没办法,气急败坏地走了。过了一会儿,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离公园门口不远的地方,从车上下来两个光头汉,斜着眼向公园门口张望。老郑带着十多个人聚在公园门口,有站着的,有蹲着的,也有靠着的,目光一致地看着面包车上下来的人。
  从白色面包车上下来的光头汉,二十郎当岁,手里拿着镐把,站在车旁向这边张望,实际上是向这边示威。车上还坐着七八个这种打扮的人,一个个呲牙咧嘴,怒目圆睁,凶相毕露。公园这边的几个青壮年都是周边村庄的,对那些吃打手饭的人都很熟悉,所以从气势上并不逊于对方。
  过了一会儿,一辆桑塔纳3000开过来,停在白色面包车前面,从车上钻出一个洋不洋、土不土的中年男子,胳肢窝里夹着一个黑包,迈着外八字向公园门口走过来,大声问了一声:“你们的头儿在哪儿?”
  老郑正靠在门柱上打着瞌睡,听见有人说话,睁开睡眼说:“看我像个头儿吗?”
  对方没问老郑名姓,开门见山地说:“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们为什么堵在门口不让施工队进去,耽误了工期你可负不起责。”
  老郑不急不慢地说:“你施什么工,我管不着,只要不在公园里乱挖就行。那边闲地多着呢,随便挖,你就是挖出石油来,我都不会管你,明白吗?”
  那人见老郑说话难听,气得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语言同他对话。他压了压火说:“你这个同志这样说话可就不对了,我们是往绿地里安喷灌,是为园林服务的,不是给农民安喷灌,到那边挖什么?”
  “别叫我同志,我和只为人民币服务的人不是一道的。你们要是有那么高的觉悟,那就学雷锋做好事,我就支持你一把。”
  “我跟你说,我们是市里派来的,不归你们管。”
  “你纯粹是诬陷上边的人,上边有精力管你这码事,是不是想坏上面的名声?”
  “没人让我们来,我们来干啥,干活不是目的,挣钱才是目的。”
  “听你说了半天,就这句是实话,你要是早这样说,我倒可以和你谈谈,别装假高尚。你叫什么?”
  这位一听,认为有门儿,忙说:“我叫吴大才,你呢?”
 

 

  “我叫郑士多,正事都管,歪门邪道的事也管。我早就听说你的大名啦,我还以为你有四只胳膊、八只眼呢!”老郑上下打量着吴大才,怪声怪调地说。
  吴大才听他说话怪异,压压火气说:“你可不能骂人,我是在和你说正经事。”
  老郑说:“你还有正经事?除了挣钱,你说什么是正经事?”
  吴大才一时无语,只好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给他,为他点着,这才说:“我们真是上边让来的,早让我们进去,就能早把喷灌安好,早给你们提供方便。”
  老郑吸着那支烟,往空中吐了几个圆圈,还是那种语气:“市里谁派来的,你敢说出他的名字吗?要不让他给我打个电话,只要他说让你进去,我二话不说,立刻放你们进去。我等着,现在就打,咱们也学学现场办公,提高点办事效率。”
  吴大才想了想,觉得老郑不好对付,真把那群光头放过来,还不一定就能沾光,若让上边给他们打个电话,那是不可能的,本来安装喷灌这件事,是滨河公园设计中没有的,是后来加进去的,但并没有按程序通知绿化处,假如没人阻拦,也就做了,悄悄地把钱一拨,神不知鬼不觉,也就得了,但是,真要有人阻拦,上边也不好说话。于是,吴大才找个台阶说:“我回去找号码,到时你会后悔的。”吴大才让窦文虎先带领工人回到驻地等电话。
  老郑用鼻子“哼”了一声,又靠在柱子上,眯起眼看着他带着光头弟兄走远。然后,把刚才发生的事向路天长做了汇报。路天长说:“没冯百顺的话,咱们就不让安喷灌的进来,一定要把门守住。”
  老郑说:“没问题,他们敢进来,就让他们尝尝我的铁拳,这么多年不活动了,手都觉得痒痒。”
  路天长说:“这帮人春天看现场,为什么这时候才来施工?”
  “早晚都一样,不和咱们协商,就不让他干。”
  “早来一点,特别是在咱们种植之前来,影响就小一点,安就安呗,反正不是挣咱们家的钱。”
  “我就纳了闷了,为了挣钱,竟然这样干。”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没听说,前几年,局里该拨给咱们单位的经费,竟直接购成苗木拉到了咱们院子里,下属单位不接受又能奈何。”
  “都不知道人家是怎么下的账。”
  “不是你说‘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吗!”
  “有人能从上面直接要经费,能耐够大的。”
  “咱们通过正规渠道,效率就没那么高了,你看看,滨河公园基本上完工了,经费还差一半没到位呢!”
  二人正说得热闹,有人急匆匆地跑来报告:“厕所堵了,正往外冒大粪汤,快去看看吧!”
  路天长和郑士多快步来到厕所外,黄澄澄的粪汤如溪流一样漫过厕所门口的慢坡汩汩而出,在厕所前面已形成一片“汪洋”。路天长正要问看厕所的跑哪去了,忽见华金锁拎着一包馒头和一捆小白菜正向这边走来。没等路天长跟他说话,他就赶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路边的石凳上,从厕所后面抱来几块砖头,扔到粪汤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踩着砖头走进厕所,先关掉上水阀门,再弯腰伸手从休息室里拿出雨鞋,退到厕所外穿好,二话没说,开始清扫。这时,郑士多又调过来几个工人,帮着一起清扫。路天长从水嘴上接好一根塑料管,不停地冲洗着地面。大家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才把厕所里外的粪汤赶进下水道。
  他们打开厕所外的收水井盖,用竹片捅了好一阵,才算弄通。经查,发现问题出在女厕所,估计是有人把卫生巾之类难以溶解的东西扔进了坐便器,于是,路天长让人做了个提醒牌挂在墙上。好了没几天,男厕所又发了水,原来还是坐便器惹的祸。路天长往绿管局一汇报,绿管局同意把坐便改为蹲便,把小便盆改为小便池,并说改造工程由绿管局直接安排,不用绿化处操心。
  窦文虎带领工人回到驻地,工人们三三两两说起了闲话,还有的打起了牌。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等到的还是让他再休息几天的话,这下他可急了,冲着手机怒吼道:“我说——吴老板,这样一等再等可不行,我每天都给工人开着工资,就让他们干耗吗?”
  那头说:“我正在加紧协调,很快就给你回话。”
  窦文虎吼道:“一天也不等了,我现在就去,看他们把我怎么着!”
  挂断电话,窦文虎驾着面包车把工人们拉到了滨河公园,气势汹汹闯进大门。执勤的见来者不善,忙让售票员给郑士多打电话。郑士多接到电话,快步向门口这边奔来,顺路还喊了几个工人,迎面挡住窦文虎一帮人。老郑呵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窦文虎双目喷火:“我干我应该干的事,请你让开路。”
  老郑说:“领导咱惹不起,你个小工头还敢跟我叫板,看拳!”
  说话间,他的拳头冲着窦文虎头部打去。窦文虎年轻气盛,反应敏捷,抬手便挡。两边的人都被镇住了,瞪着大眼看着,却没人拉架。老郑见他挡来,手腕一翻,抓住他的手腕,身体下蹲,用力往怀里一拽,并抬起右脚,踢对方的腿,转眼窦文虎便趴在地上,老郑立即抬脚踩住他,让他动弹不得。这时,从人群中跳出一位,就要往上扑,老郑喝道:“你敢上来,我就跺烂他。”
  那人果然没敢上前,一是见老郑出手不凡,估计他是练家子出身,二是见他头上有好几道疤,估计是个不要命的茬儿。正在这要紧时刻,路天长赶来,把老郑推开,伸手把窦文虎拉起来,并向他致歉。窦文虎站稳,二话没说,一挥手,带着手下出了公园。
  路天长和郑士多看着那伙人走远,才往办公室方向走去。老郑边走边说:“当年我练武时,他们还穿开裆裤呢!我就是因爱打架才进了局子,我轻易不愿动手,没想到这帮人三番五次找事,竟敢骑在我脖子上拉屎,让他吃点苦头,看他们改不改。”
  路天长先是称赞他教训的好,又劝他手下留情,别惹出大乱子。正往前走,忽然后面有人跑来,并喊:“郑经理,慢走,有事找你!”
  二人被这喊声怔住,以为是窦文虎又回来了,回头见是公园保安。老郑急问:“看你火急火燎的,什么事?”
  保安说:“想拜你为师,教我几招,行不行?”
  路天长听是这事,冲老郑说:“看人家这诚恳样,你就收徒吧!别忘了请我吃饭哟!”
  老郑笑笑说:“好吧,有空儿教你两招。”
  保安听了,满心欢喜。路天长怕窦文虎再来找事,叮嘱郑士多切勿放松保卫工作,没想到好几天过去了,竟然没人来犯,他的心才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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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家简介:庄木,原名乔建国,石家庄市作协会员,就职于石家庄市园林绿化管理处,出版长篇小说《双桐雨潇潇》《极度抑郁》《绿野春意》《倔强的紫荆花》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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