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女儿也不叫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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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一次说,分手。
他说,分分。
于是,两个人分手了。
其实在心里,谁都明白,只不过是一时的意气。许多恋爱中人都爱玩这种分分合合的游戏。而他们也经常用来磨练感情,就像两个调皮的小孩打架,打得鼻青脸肿,隔不了一会儿,又玩得不亦乐乎。
她等着他来认错。以往的每一次,都是这样的。
但是这一次,他不着急,不是不爱她,是想借此机会消磨磨她的任性。每一次都是这样,无论对错,,都是他先认错,这一回,他想让她急急,也感受一下揪心。
两个人,就这么耗着,三天,五天,七天……第十天时,都心慌了,可是,已经僵成这个局面,谁也不肯先去打破它。
那天晚上,她失眠了,想的全是他的好,知道自己的错了,决定再也不跟他说分手了。
第二天中午,莫名的心跳,他会在某个地方等着她,是哪个地方呢?一定是坐在江滩的那条有着靠背的长椅上!正这样想着呢,电话响了起来,她愣在那里,他竟然真的就在那里。
他总爱坐在哪里,等着她来。偶尔,她会从后面伸了双手蒙住他的眼睛,拿腔作调的让他猜。然后他总是小红小绿的乱猜一通,逗得她呵呵大笑……
她急匆匆地往江边赶,转过眼前的这个路口,就应该能看到他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一定不要生气,也不要哭,拉起他的手,如果他想抱她,就让他抱着,不推开他,如果他想亲她,也不捏他的鼻子,不捣乱,乖乘的。她要跟他说,再也不吵架了,再也不说分手了。
远远的看到了那棵柳树,长椅就在树下面。只是,没有他的身影。四下张望,也不见他的人影,莫非他还在做弄她?她缓下了脚步,想要不要坐在那里等他呢?她就站在那里,又有点伤心了,觉得自个形单影只的,还有,她想这样站着,他来时一眼就看见了她的削瘦的背影,也许他会怜惜的。
她就那样站着,不见他。她忽然就怒了,想着被他捉弄了。折身就走了。
这就是错过么?
那么就是了。
这世间,每天都在这么上演着许许多多的错过。只是,就算错过一个人,但谁也不会错过生活,错过年华。
那天之后,他们不再联系,其实只隔了几条街道,却成了陌路。就算有时看见,都要避开。后来,他看见过她牵着一个花朵一般的姑娘,她看见他陪着太太逛街,也是牵着花儿样的小姑娘……
他们再一次相遇,已是五年后,这一次都没有躲着,那是因为狭路相逢了。
于是,就找个地方坐下来。他们先说自己,然后说各自的家……终于说到五年前的那一天,她说,我去江滩找你,可你不在,等了你一会儿,不见来……没想到你那么狠心,不爱就不爱了嘛,何必要骗我?
他怔在那里,突然间剧烈的咳嗽起来,像是被什么冲撞了一样。
良久他叹息一声,他没有告诉她,其实那天他在那儿,他看见芦苇丛里,开着好多野花,他去折,他想着编一个花环,套在她脑袋上……
他笑着说,你的女儿不叫我爸爸。
她也笑说,你的女儿也不叫我妈妈。
因为这一句,都笑,涩涩的。
一错而过,再也无法回头。(这花儿中叫鸳鸯茉莉,是NIE拍的,她家种的。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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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记:
弘一法师出家后,据说日籍妻子来找,庙门喊,叔同……叔同!
法师出得堂前说,这里没有叔同,只有弘一。又说,施主,请回。
叔同,叔同……
法师身影隐进了佛堂。
南无阿弥托佛,这一声儿,带着女性的体温。
见二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