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公园系列”7——周末的“清洁工”
周末的“清洁工”
张亚凌
每到周末,公园里的清洁人员一下子就多了起来:推垃圾收纳小车的,拎簸箕的,扫地的,用铁钩在灌木丛中勾取藏匿的各种垃圾的……大多不穿清洁人员的工服,年龄也从小孩到中老年人。
出于好奇,目标锁定一个正在捡拾塑料袋的小孩子,八九岁的样子,可能不会敏感,走了过去。
“真是个好孩子,周末来公园里做好事。”假装很随意地开了口。小孩显得很不好意思,低声解释说不是做好事。故作好奇地问了句,“那你在干嘛?”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年龄偏大的推着垃圾收纳小车的女人说,那是我奶奶,又指着旁边正挥动着扫帚的年轻男子说,那是我爸爸。而后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又得意地给我透漏了个小秘密:我每周都和爸爸来帮奶奶干活。
看过去,那年轻男子边扫地边跟母亲交流,阳光落在女人脸上,欢喜,宁静,美好。哪是劳作,分明是享受,更是陪伴。
再往前走,是一对老夫妻。男的穿清洁工装,女的在扫地。真是可爱,感觉周末实实在在做清洁的,都是业余的:穿工装的清闲,不穿的都在忙活。俩人边干活边聊天,很开心的样子。
索性上前凑热闹。
开口显性格。男人很健谈,三言两语就知道了大概:老伴在城里照顾小孙子,自己独自在家也没事,地也都包出去了。就到城里打一份工。男人说,少来夫妻老来伴,老了老了还真离不开人家了。人家走到哪,咱就想厚着脸皮跟到那,——谁都不如俩口心近。
女人红了脸,脸红的样子像极了想着甜甜心事的少女。她瞥了眼男人,嗔怒道:“净一张好嘴!把人哄得高兴地,挣(方言“累”)得黑水汗流还高兴得不行。”嘴上这么抱怨,扫帚抡得倒很仔细也很欢实。
在小桥边,遇见个穿我们学校校服的孩子在扫地,刚一对视,孩子腼腆地笑了,向我行礼问好,说她就在我负责的文学社团。得知她是从乡下转学来的,妈妈租了间房子陪读,顺便找了公园里做清洁的事。她周末总会抽点时间帮妈妈一会儿。“你不怕被同学看到?”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显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孩子又是一笑,说没事。
周末,公园里的临时清洁人员也算一道风景吧。更像一种特殊的家庭聚会,不需要雅致的环境,不需要精美的饭食,只需要一颗颗牵挂彼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