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草木 — 紫穗槐
人间草木 — 紫穗槐
新认识一种开紫花的植物——紫穗槐。
初识它，是在一张网络图片上，大体也是初春泛绿、进夏开花的那种。图上，她的花开成满簇的深紫色，枝叶繁茂葱茏，看着优雅大气。因为喜欢，赶紧着去问度娘。度娘说紫穗槐是豆科紫穗槐属，落叶灌木，又名棉槐、穗花棉。紫穗槐是大坯子，成年后株高1～4米，喜欢群居，向阳而生。
我喜欢很多植物的叶子，譬如杨树，譬如枫树，这紫穗槐刚刚初见，马上就是一见钟情。我独恋她枝叶密集，花序也密集。这槐的枝叶直伸，互生，每片叶子都是卵形或狭椭圆形，叶片排列有序，是有教养的叶子典型。她的叶表却不是很鲜亮，有着淡淡的暗灰颜色，极其平滑。小枝，却是灰褐色，有凸起的锈色毛孔。
这是会开花的植物，会讨喜，又不露声色。因为她会开成极其魅惑的蓝紫色 ...... 这是众生里的大智慧。我看了很久，还是不认得这植物，她大概不生长在我的乡村，我从没见过一种会把自己生成深紫、接近褐色的植物。我的城里，花儿们多数都是开成红色、粉色或者黄色。紫色的也有，却都是浅紫、粉紫。我的花都是年轻的女子。紫穗槐不是，她是成年女性。
于我，并不是很好奇每一种花卉，各花入各眼，人人都有自己的喜欢和贪图。我只是被这一抹一抹的紫挟持着，闯入了她弥漫出的烟雾中，我觉得是入了仙境，由此开始怀疑那雾里藏了一只半只的小妖或老妖。原来花朵也是带些成熟气息的为好。亦如我见过的众多成熟女性，知道在成年以后端庄自己，即使在风中，也不让自己发丝凌乱。她们不再喜欢那些艳丽的颜色，也不喜欢琐碎的装饰品。她们把自己的品性都凝为一种气质，不用近距离的接近，就能嗅到异香。
大概是年华老去了，不再喜欢较真，喜欢的便喜欢了，不喜欢的，也不去委屈自己接受。据说，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在这个秋天里过得还好，没有多大的忧烦，各自忙碌，各自奔驰或自怡。我的喜悦，由心底蓬勃而发，功劳在于那个总是在夜晚发来问候的中年女子，她亦如紫穗槐样沉稳、睿智，还有点小狡黠，与她在一起交谈，如同饮了甘冽的清啤，胃腹与思绪都是活跃且舒适的。
何三坡说：夜幕落时，蚂蚁回家，满山响雷霆，灰尘落四野。夜里，看完紫穗槐，我且在炭烧咖啡里加了几滴蓝莓蜜，味道是醇醇的香、糯糯的甜。忽然看到微信里一个女子说：忽然想安静下来了，读书，写字，做素淡女子；又看到另一个女子说：我走在风里，觉得自己也是一枚叶子了。
我想，我们这些中年女子啊，总是喜欢这样，一边在内心里保存着一点小矫情，一边在人世的大苍茫里把自己雕塑成格外坚强的样子。我们哪，也曾是妖啊，只不过，中年过后，我们的人生里，多了一些稳、一些静，还有了一些些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