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会”与文艺创作
2014年深秋,应华光职业学院副院长夏勋南先生之邀,我们一行四人踏上了泉州华光职业学院参观学习之路。跨进学院大门,只见一幢三层的西式大楼矗立在学院大操场的西侧小山坡上,楼房顶,竖起的《承运阁》三个大字,独占一方,无他干扰,格外夺目。
《承运阁》一楼大厅一角 摄于2014年
顺台階走进承运阁,”全球粥会“四个大字,冷不防映入眼帘,观者如同被”粥”字抓住一般。按一般常识,米和水,用小火熬煮成的一种稀状的食物,南方人称稀饭,北方称粥。粥中加另外的食物,如青菜、瘦肉、皮蛋、海鲜等等。粥的“姓”变成加进食物的“名”,加皮蛋叫“皮蛋粥”,加海鲜叫“海鲜粥”,加绿豆称“绿豆粥”,绿豆粥是南方人消暑的主食,俚语绿豆稀饭。今天《承运阁》见到的粥,加的不是皮蛋海鲜,也不是青菜绿豆。而是文学音乐、美术书法、摄影电影、杂技舞蹈、戏剧曲艺等。在《承运阁》里称粥会。粥会是什么?要回答这个问题,让我们的记忆追溯到上个世纪20年代的大上海吧。1924年1月13日,上海的文化人、大收藏家丁福宝客厅里,按惯例每月一次的以文会友正在进行,此时各路文人雅士,你一言我一语,从文学到电影、从收藏到美术……探讨学问。兴味正浓欲未断。客厅的座钟一紧不慢敲出沉稳的十二响,人们正欲起身。只见丁太太从后厨端来一锅白米粥,几小碟咸菜说:”请来访的文人雅士,每人喝一碗白米粥,以缓解暂时饥饿吧。”丁太太的举动,在场的文化人士受到启发说:今后研讨国学文化,无需固定地址和时间,一月至少一次,大家轮流做东,只喝一碗粥。大家笑谈说:以后的聚会就叫“粥会”吧。从上海成立粥会之日,到抗战迁入重庆,最后又搬进台北之时,一代一代的文化人息息相传,从未间断。粥会没有固定的成员,没有固定的场馆,参加人士几乎涉足文化圈各界的几代艺术家,如宋美龄、于右任、孙科、郎静山等文学家、书画家、戏剧家、摄影家。一碗粥的优良传统传承了90余年。粥会陈列室,占地3000平方米的总部《承运阁》设在台北。在当代世界摄影大师郎静山的帮助下,华光摄影学院投入巨资:仿照房屋建筑及环境,复制了从1924年粥会至今的各种文件、通知、每次粥会与会者的签名、粥会人员的合影、历次粥会中书画家、摄影家留下来的作品和诗词歌赋,陈列着出版的书影画册等。三楼,复制了郎静山工作的摄影暗室,郎静山先生捐赠的大量的摄影作品原件,供游人参观学习。民间自由组合的“粥会”,共谱佳话,记录了九十余年的经历。粥,营养丰富,成本低,易做。一锅白粥,几碟小菜,每月一次的粥会活动,代代相传,生生不息,产生如此强大的吸引力,一直延伸到今日。文化不仅仅是散文小说、诗词歌赋等文学作品,还有书画金石、戏曲舞蹈、曲艺杂技、摄影摄像、建筑设计、园林环艺等更多的艺术品类。他们必须彼此的关联,必须彼此的影响,必须彼此的渗透,显然粥会的活动是最好的方式之一。参加“粥会”的人员专业各异,学术宽泛。“粥会”上可以听到书本上没有的知识,可以了解自己专业以外的常识。艺术相互渗透。像煮的“粥”一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艺术家自觉反串,彼此吸纳有利的营养,书法家串国画,国画家串书法,虽然书画同源,但各有所长。唱京剧的梅兰芳大师画国画,国画大师李苦禅唱京戏,融会贯通,吸收养料滋补另一类艺术。我的老师梁天柱是留德的外科医生,国画书法功底很是了得,诗词歌赋造诣很深,京戏唱得又有板有眼,常以京戏的程式,给我们讲国画,以京戏的把式,将国画中虚与实、藏与露、布空留白的关系,讲得生动活泼有声有色。摄影等其它的艺术何尝不是这样?有位文学界的朋友来我这里喝茶,她说,你们美术、摄影讲究留白,其实文学作品一样讲究留白、藏与露的关系……啊!经她一点,我惊了,果真如此,这句话让我的文章省下了不少汉字。国画家看不懂西画色彩,西画家看不懂国画笔墨,唱歌的听不懂京戏,戏剧家看不懂书法……美名其曰一个很好地解脱理由:“隔行如隔山”。其实“粥会”中的交流,是挖平这座山的根本方法,没有山,没有隔离。各个艺术门类都是相通的,只是表现的形式不同而已,文化融进各行当,表达的全是文化的符号,更多的理念相通,就能架起共同欣赏的桥梁。如果散文、小说、诗词歌赋、书画金石、戏曲舞蹈、曲艺杂技、摄影摄像、建筑设计、园林环艺等同居一个小区,毫无疑问居委会主任当属文学。“粥会”是文化人聚得起又受欢迎的一种集会方式!清淡,雅致,少掉了污浊的荤腥;“粥会”让各门艺术家相互问访、会晤、思想碰撞、融会贯通,增添了更多的人情味!
易发生,1941年出生于汉口西马路。系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湖北美协会员。有作品发表于《美术》《中国摄影报》《散文》等国家、省、市报刋杂志。曾在武汉举办《城市山水画》个人展览。《记录自己》一书由河北美术出版社出版发行。 湖北美术出版社出版的宣传画《为扭转北煤南运而斗争》是黄石第一张向全国发行的美术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