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艳丽：老丫（小说连载之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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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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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丫也是个倔强之人，有种不服输的劲儿。凡事儿都想做好，都想要个样儿，力求完美无瑕。

三月的早春依旧是刺骨的寒冷。泥土在春风的吹拂下，也逐渐的松软了许多。卖碱土的小商贩们早已满大街的叫卖着。

因为爱人上班的缘故，今年的房子必须提前抹完。我和爱人商议后，今年的房子自己抹，不再找邻居帮忙了。究其原因还是日子过的困难，生活拮据，省点儿是点儿吧。

爱人买回来一车碱土，卸在大门外。然后，我们用单轱辘车把碱土推到院内。再打了几桶水，放好碎稻草末，搅拌均匀，一切就绪后，开始和泥。

我往碱土上倒水，爱人用二齿子刨泥。从碱土的中心部位，往外一点一点的来回刨着泥，和点儿，刨点儿。待水和碱土融合后，稀释成浆糊状，也不太稀，也不太干，泥就这样和好了。

从没干过重体力活的爱人，此时累得够呛。只见他坐到墙根儿边上，点燃一颗烟，慢慢的吸起来。一吸一吐间，仿佛这烟雾能把一切的疲劳都带走一样。也许是为了舒缓一下这疲惫的心情吧。都说这烟能提神，果不其然。不然怎么都爱抽烟呢？

我进屋给爱人端来一杯温茶水，爱人“咕咚、咕咚”几口就喝了下去。看来爱人是又渴又累啊！我心疼的对爱人说: “多歇一会儿吧。看你累的，悠着点儿干。”爱人也是个急性子，他说: “两间房，也快。早干完，早利索。”说着话的功夫，爱人已经站起身来，于是我们继续干活。

我踩着后院墙，上了房顶。爱人体力不支，我让他在地面上用小油漆桶装泥。然后，我在房子上面用绳子拽泥。就这样，拽两桶，抹两桶。爱人还能多歇一会儿。其实，是信不过爱人抹的房子，所以就没让他上来。

起初，用泥抹子抹房子，使不好那股劲儿。泥巴倒出来，你得刹楞的抓紧抹。眨眼功夫，泥巴很快就干涸了。来回抹时，泥抹子粘的厉害。有时，泥像凝固了一样，任你的泥抹子怎么也拉不动。索性，不用泥抹子了，我的手比泥抹子好使多了。

我用手抹个大概，然后再用泥抹子找平。蹲着抹房子真不是个事儿，腰累得生疼。弯曲的两个膝盖，像架子一样，僵硬的支在哪里。偶尔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腰肢，伸伸僵硬的膝盖，晃晃酸痛的手臂，也算是解乏了。爱人问我:“抹多少了？”“已经抹完了一半，快了。”爱人又到:“累了，你下来歇一会儿吧。你的腰不好，别逞强了。”“嗯。好的。”此时的我，腰像折了一样，还是回屋子直直腰吧。于是，我回到屋里，躺在热炕上，烙烙凉而硬的腰肢，休息了片刻。

休息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虽然不愿起来，可炕的吸引力终究抵不过房子上的泥巴，还得继续上阵，继续操练。

刚蹲下来不久，腿就支持不住了，索性跪着抹房子。这样既减轻了腿的支撑力，也缓解了腰的承受力。跪着抹房子，实则是半趴着的状态。左手支撑着房面，右手掌控抹子的平衡度。这样既省力，又不累，速度还快。功夫不负有心人！另一半的房子，很快就抹完了。

爱人站在后院墙上，检阅我的劳动成果。爱人打趣的说: “看我老婆干这活，像样！家雀落上都劈叉！”听得我一头雾水，我急忙问:“什么意思？”爱人狡黠的眼神更令我匪夷所思，我朝着爱人挥了一下拳头。爱人冲着我笑笑: “今天我老婆功劳可大了，一会儿我给你烙点儿饼吃，犒劳犒劳你！”

爱人知道我喜欢吃饼，晚饭真的给我烙饼了，炒点土豆丝，做点儿菠菜汤，就这样一天的疲惫随着热乎乎的菠菜汤进肚儿了。饭后，我又问爱人: “家雀劈叉什么意思？”爱人回答我说:“飘扬你呢！我老婆干活就是像样，抹的平整、光滑，家雀落上去都打滑。”我使劲儿的白了一眼爱人: “别吹捧我啊，累死人不偿命啊？我就是你干活的机器！”

说实话: 从来不知道抹房子是什么滋味。今天体验过后，深知男人支撑一个家是多么的不容易。男人要养家糊口，就得去外面拼搏。什么粗活、脏活、累活都得干，为了妻儿吃饱穿暖，不辞劳苦，宁可自己身上受苦，也要让自己的老婆孩子过上幸福的生活。而女人们，不去理解、体会男人的艰辛和不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动辄辱骂和殴打自己的男人，不耻的行径还真的令人费解。女人们，可得长点儿心吧！

自此后，我对爱人更多了几分敬重！爱他的心也更强烈了许多！感恩的心，也更浓烈了些！原谅一切的过错吧，心会豁然开朗的……

49

爱人烙一次饼，就会浪费很多豆油，我看着就心疼。为了节省这次烙饼的油，我就会三天不做菜。一连续几天，我就对付吃点儿饭包了，大葱蘸大酱了，烀点儿茄子了，烫点粥吃点咸菜了。总之，不用油就行，对付一顿是一顿。

爱人大手大脚的已经习惯了。一天三盒长白参香烟，偶尔再打点儿小麻将，全年下来，一算计: 一家人的生活费都抽没了。你说这日子不精打细算还能过吗？没办法，只好自己苦熬肚攒了。任凭你怎么苦口婆心的劝，都是无济于事的。哎！算了，谁让爱人有这口神累呢！也许是自己不会吸烟的缘故吧，如果会的话，估计也会这样的。烟瘾犯了啥滋味，不得而知。因为这事儿，两口人成天吵的乌烟瘴气的，也不值得，任由他去吧。

爱人也很心疼我的。家里平常日子总是粗茶淡饭的，爱人偶尔也会买点儿鸡、鱼回来。每次做好后，爱人都会有均有让的，几乎不怎么动筷儿的。爱人常说: “这些年，你没少和我遭罪，让你受苦了。你和孩子补补吧，别老熬啃自己了。想吃啥，就之声。”爱人的一席话，深深的感动了我。此时的我，哽咽着对爱人说: “只要你好好的，心里有我，有孩子，有这个家，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不挑吃，不挑穿，哪怕日子再苦，再穷，我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

爱人拍拍我的肩膀，眼里含着泪花，示意的点点头。此时，也许爱人的心，多少有些愧疚吧！

爱人喜欢化妆，偶尔也会给我买些化妆品回来。我也是个爱美之人，也喜欢把自己捯饬漂亮的。可是，爱人工资挣的少，去掉家里开销，也所剩无几，我怎么能任由他胡花钱呢。几次，爱人说给我买化妆品，都被我巧妙的拒绝了。

爱人在饭店上班，吃的自然比家里好些。有时，我包点饺子或者是蒸点花卷，品相做得非常好时，我就会等爱人回来一起吃。有时，等着等着，我竟然睡着了。后来，爱人告诉我说: “艳丽，做好饭菜，你和孩子就吃，别为了等我，饭菜都凉了，你还饿着。我在饭店啥都能吃到，你别掂心我啊，做好你和孩子就吃。”从那以后，我和孩子就按时按点的吃饭了。

爱人的优点很多。他说话从来不会三吹六稍的，也从不多言多语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想从他嘴里打听出来，费点劲。这一点也是我最欣赏和最佩服的。

人啊，最忌讳的是看不到别人的优点。狭隘的人眼里，总能放大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而豁达的人总能缩小抹杀一些原本的东西。夫妻亦是如此，过日子: 看长处，你会越过越幸福；看短处，你会越过越烦闷。夫妻想和睦，日子想长久，就该有颗包容的心、谅解的心，否则将会走向爱的边缘。

50

上进的人，总能做好一件事情。我虽然很笨，可我的心思细腻，对于想做的事儿，肯定就能做好。

一年四季的衣服，老麻烦别人做，终归不是个事儿。如果自己会做，那该多好啊！想穿啥，做啥。尤其是孩子的衣服，年年长，年年换，年年做。何不去学学裁剪呢，啥问题不都解决了吗？即便学的不精，最起码，做孩子的衣服没问题。

说学就学。急性子的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于是，在三中附近，寻了一家招生广告: 金明芹裁剪学习班。

报名、入学。大概学了一个月的时间，该掌握的老师都教了，基础知识是学会了，剩下的就是实践了。

一天，邻居葛大娘问我:“最近怎么没看到你啊？忙啥呢？”“大娘，我学裁剪去了。孩子一天天的长大，衣服更新的快，自己学着给孩子做，省事多了。”大娘满眼赞许的目光投向了我:“行！啥学到手，都是活。慢慢练习。谁生下来啥都会？不都是从摸索中，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吗？没机器，我家有，你尽管做就是了。”我使劲儿的点点头，连忙感恩的说到:“谢谢大娘的鼓励和支持！”

大娘随着我回到了屋里，我拿出了在裁剪班做的马甲、插肩夹克、西服等给大娘看。大娘看后，对我赞不绝口，连连的夸奖到:“做的挺好，和买的衣服没啥两样。”我被大娘一夸，也合不拢嘴到:“大娘就会安慰我。”

大娘为了支持和鼓励我，自己买了好几块布料，让我为她的宝贝们做衣服和裤子。我自然乐意了，哪有这莫好的练手的机会啊！

大娘有四个千金——四朵花，年龄比我小好多，都是上学的年龄，也是长身体的年龄。衣服自然是一茬一茬的换，对于大娘来说，也是头疼的事。

幸好我学了裁剪，无意间也帮了大娘的忙。按照大娘家四朵花的大小、尺寸，我为她们各自剪裁了裤子、西服、裙子、马甲、制度棉袄等，她们穿上后，大小肥瘦，基本都合体。这四个小姐妹，在镜子前，左照右照的。同时不停的在问:“我穿怎么样？好看吗？”“好看！正合身。”另一个说:“姐姐的手真巧，啥都会做。”她们围在我的身前身后，你还想做这个，她还想做那个，一顿七嘴八舌的，好不热闹。

大娘看到邻居，就给我宣传，打广告。周边的邻居听闻大娘的话，再看看大娘家几朵花的衣服，各个都信服了我的裁剪手艺。自此后，邻居们也不把我当外人了，有活就拿来，我就帮着做点儿，助人为乐也是最美的善举，不是吗？

51

俗话说：“家花没有野花香，野花没有家花长。”

英雄难过美人关，厨师也不例外。外面那些红尘情缘，不是每个情种都能自控的,都能把持得住的，尚且不会偏离爱情的轨道的。把持不住的，自然就掉进了“爱的漩涡”，泥足深陷。

也许，女人的磁场对于男人来说，就像吸铁石一样，会被吸引入怀。尤其是那些妩媚妖娆的，婀娜多姿的翩翩少女，对男人来说，更是无法抗拒的。爱人就属于后者，自控能力比较差。

爱人在饭店上班，迎来送往的客人比较多，形形色色的美女见到得更多，这无疑给爱人创造了先决的条件。有钱阔气的老板娘，妩媚十足的服务员，都是爱人眼中的美娇娘。

一位长得端庄俊秀的小姑娘，名字叫春姬的女孩儿，在和爱人朝夕共处时，彼此互相有了好感，日久天长，互相产生了缠绵的情愫。

端午节放假了，春姬家离的远，爱人就让春姬来我家呆了一天。爱人的朋友来做客，我自然得好生招待着。谈论间，得知爱人他们要去江边过端午节。不知情由的我，还被蒙在鼓里，也要跟着他们一同去江边过节。我哪里知道那是他们提前约定好的啊。

春姬得知我想去江边过端午节，自然识趣的走开了，也就没去成，被我这个“编外”人员给搅黄了。

我满心欢喜的和爱人来到人来人往的江边,看着碧波荡漾的春水，游船载满乘兴而来的客人，驶向三江渡口，岸边络绎不绝的行人，各个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我在江边还不知死活的臭美起来，拍了很多照片。高兴而来，尽兴而归。

有一天，孩子问我要钱。我漫不经心的对孩子说：“你爸爸兜里有，管你爸爸要去。”爱人一边看电视，一边对孩子说：“爸爸钱包里有，你拿去吧。”

许是爱人看电视入了迷，或是爱人以为孩子小，放松了警惕，亦或是忘记了自己钱包里的小秘密了。就轻易的告诉了孩子去拿钱。

第二天晚上，宝贝放学回来，对我严肃的说：“妈妈，我告诉您一件事情。您答应我，您不许生气。”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宝贝，然后承诺宝贝：“你说吧，妈妈不生气。”我看到爸爸钱包里，用一元钱包着一张照片。”我急忙的问：“你看清楚照片是谁了吗？这个人你认识吗？”宝贝冲着我点点头：“嗯，就是上次来咱家的阿姨。”

此时，我的心像翻到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齐涌向心头。这些年风雨同舟的一路走来，艰难困苦时的陪伴，入狱时四壁寒霜的等待。一年只挣半年的钱，从不嫌弃你贫穷，也不要求你大富大贵，只愿和你平平淡淡的相守，难道我的要求过分吗？爱人啊，你究竟想要什么？我要怎样做，才能挽回你这颗向外的心？

晚上，爱人下班回来了。我强克制住内心的怒火，言不由衷的对爱人说了几句旁敲侧击的话：“不用把我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我死时，能念叨念叨我的名字就知足了。”爱人听出来我话里话外似乎有所指，变相的问到：“你看到啥了？”我毫不客气的回敬到：“咋了？心虚了？何必藏着掖着呢？我这心瘸眼瞎的，能看到啥？”爱人一听我这不是话，粉子味就地上来了。于是，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爆发了。

此时，我也失去了理智，和爱人两越说越气，越吵越凶。天作有雨，人作有祸。气急败坏的爱人，伸手从立柜上面把音响摔到地上。随着音响“啪叉”一声的脆响，这场战争也就随即停火了。

第二天，爱人上班去了。我拿起相框里所有的照片，一张不留，全部撕掉。一百张照片抵不上一张照片，留着何用？真的是心灰意冷了。对于一个花心大萝卜来说，什么都比不上外面的妖艳野妇来的重要。难道男人在外面偷腥，一点都不觉得内疚吗？负心汉的人能回心转意，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事后我自己反思：何必呢？与其和他争个里表有意思吗？如果心里有你和孩子半分，有这个家，他都不会做出这些龌龊的事情来。

苦涩的泪水又一次的咽了下去……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陈艳丽，女，汉族，吉林松原人。《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江南诗词协会》会员。作品经常发布在《江南诗絮》《都市头条》《北方都市文化》《松原日报》《温馨微语》《艺苑百花》《诗缘》《杏花春雨文学社》《巴马文化社》《华夏文学社》《红柳文学社》《仓央嘉措诗社》《中国爱情诗刊》《花花上酸菜》《吉林石油报》《松花江》《伯都讷》《大布苏》《伊诺文化传媒》等报刊与微信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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